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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恆彎著腰站在邊上,不敢說話,只等吩咐。過了良久,他聽到豐帝舒出長長一口氣,說:&ldo;溫恆啊,你說說,為什麼周庸會中毒。&rdo;
&ldo;皇上奴婢不知。&rdo;溫恆思索了會,彎著腰回道。
豐帝就道:&ldo;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說。&rdo;
溫恆嘿嘿一笑,尖細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ldo;奴婢就是皇上掌中的猴子,什麼都逃不過皇上慧眼。&rdo;
豐帝又嘆氣一聲:&ldo;是啊,你都能猜到,黃朝奇又如何會猜不到,這個時候誰最想讓周庸死,得利了的又是誰。除了鎮國公、劉閣老還能有內閣的人!當然,劉閣老若有本事,可以將周庸說成是畏罪自殺,案就結了!黃朝奇來見朕,是想讓朕拿主意決斷,可朕偏不給他們主意,內閣要爭,他們自己爭去!誰落敗了,正好換了,朕再拉拔上來一個人頂掉!&rdo;
豐帝此時撩了簾子,溫恆當即上前跪下給他穿鞋,只聽他繼續幽聲說:&ldo;就好像勛王,他以為朕不知道五城兵馬司副指揮是他的人啊。他是朕生的兒子,不止是他,毅王、瑞王那幾個,哪個有什麼動作朕不清楚!&rdo;
溫恆聽著這話,更加不敢應聲,只扶著帝王站起來。只是感慨內閣幾位閣老,都以為是在為自己算計,最後恐怕新任閣老只會是皇上的心腹之人了。
而在本朝,勛王是大皇子的封號,二皇子是身死的前太子,毅王是三皇子,瑞王便是四皇子。
這幾個成年皇子,都是豐帝得意的兒子,可他知道這幾個兒子恐怕哪天就會化作吃人的老虎。
&ldo;朕自太子死後,只給他們兄弟加了封,卻沒有放到封地去,也不立太子。不就是知道他們幾個都有心思,誰也不服誰,封了其中一個當太子,恐怕會有兵禍之亂。&rdo;
意指有人會犯上造反。
溫恆聽得心顫顫,只能寬慰道:&ldo;皇上為父為山,王爺們都是極敬您的。&rdo;
&ldo;朕不死,他們自然不敢動,朕若是隻要顯出些病態來。他們心中的想法恐怕就壓制不住了。這些年,朕一直對外十分看重老四,讓老四成了兄弟們打壓的對像,是朕對不住老四。&rdo;
豐帝極少跟人說起這些,即便是溫恆也是首回聽說,心中咯噔一下,想難道是豐帝另有偏疼的兒子。瑞王爺就是個掩護。
溫恆不得不堅尖了耳朵,可豐帝卻不再說了,而是起身讓更衣,竟不睡了。他重新坐到御案後,開始處理內閣遞上來的一摞摺子。
他話說一半,可把溫恆鬧得不上不下的,心裡一直犯嘀咕。溫恆發現,豐帝這幾年越發叫人摸不透了。
望著豐帝那已經顯了灰色的鬢角,溫恆最終還是在心裡嘆息一聲。他是不會管外邊怎麼變的,也不會將豐帝這些話透出去,這樣,以後不管誰當了皇帝,他才會有一條生路。
哪個皇子都不拉攏不討好,溫恆跟豐帝幾十年了,在帝王身上也是學到不少,其中就有這忠貞二字。這才是在帝王身邊不倒的真言。
詔獄裡的事,黃朝奇若是不外傳,外邊人定然是不知道的。但他沒拿到豐帝的主意,那他就只能跟著攪混了水,讓水裡的魚兒自己浮出透氣,再做打算。
當夜,周馮兩家、內閣首次輔及相關的劉閣老鎮國公都得到周庸中毒的事情。很快,事情查不出線頭來的黃朝奇,就發現了有人有異動了。
聽著下屬的稟報,黃朝奇設套,還真的暗中抓住了在夜間走動的老鼠。
在沈府中的沈君笑亦是一晚未眠,黃朝奇抓了一個人的時候,他正靠在太師椅中閉眼小歇。見連慶時也沒有睜眼,直到連慶稟都落套了,可以收網了,他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