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印章(第1/4 頁)
裴繼安才來了不過幾息功夫,就把方才死賴著不肯走的郭安南給帶開了,叫沈念禾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邊上兩個帳房一下子就圍了過來。
李帳房好奇地看著桌上的石頭,問道:「這是什麼?」
裴繼安外出,時不時就會給沈念禾帶東西回來,多數不過是山上摘的野果野花,路邊貨郎、村夫擔出來賣小玩意,拿出去擺著也不招人眼,看著卻很有野趣。
今次帶來的是兩塊石頭,一白一青,白的有三指寬,青的只有兩指寬,兩者的形狀各異,表層還沾了許多泥塊同黃沙,看上去粗粗糙糙的。
趙帳房站得近些,順手掂起那塊青色的把玩了一下,不太確定地道:「有點像硯石,不過硯石當要更大些才是。」
沈念禾將那塊白色的石頭放進茶托裡,取了茶壺過來,拿熱水在上頭澆了澆,又用手帕將石頭表層沾著的泥沙擦拭一回。
石塊上的泥塊很快被擦了個乾淨,可看上去依舊是髒髒的,原是石頭內部有許多雜質,表皮滿是疙疙瘩瘩,一條一縷一絲的砂丁彷彿由內透出,看上去毫無品相可言。
「當是昌化石罷,三哥隨手收來給我玩鬧的。」沈念禾笑道。
此時青田石用於刻章,十分知名,而昌化出產的更是其中上品,如果石頭質如玉,通體半透明,就能價值千金。
前兩年傅太后過壽,天子送的壽禮裡就有昌化石。
不過裴繼安拿來的這兩塊品相太差,縱然佔了個名頭,依舊不值什麼。
趙、李兩個帳房到底是在彭家做了多年,也算是宦官人家的僕婦,俱都有些見識,聽得說是昌化石,見得這般質地,也只擺不上檯面,只看著沈念禾高高興興的樣子,便不去多說,只暗地裡偷偷議論。
「這沈姑娘這般出身,一眼就把昌化石認得出來,從小怕是不知把多少好東西拿在手裡做玩鬧,此時卻只能得這些個逗孩子玩的……」李帳房感慨道。
趙帳房卻是搖了搖頭,道:「話卻不是這樣說,我看她性子同個小孩似的,估摸著見慣了好東西,也不把好東西放在眼裡了,遇得裴官人這樣的,哪怕是河邊撿來的石頭,只要心中被惦記著,又有什麼不好?」
兩人在後頭議論,沈念禾卻半點不知。
她收到裴繼安給的昌化石,這才記起來自己剛來宣縣,日日都還悶在家中養病的時候,有一日偶然同那裴三哥閒聊,說起小時候曾拿些印石學雕刻,不過雕著玩,做出來的印章極醜,自己卻覺得頂有意思云云。
當時不過說著玩而已,卻不想對方還記得,也不知道去哪裡弄來的這兩塊昌化石。
品相不品相的,沈念禾毫無技藝可言,也並不挑剔,隨手收了起來,打算得閒了給自己也雕個印章玩。
她忙了半日,到了下卯的時辰之後,復又留下來多做了一會,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才聽得對面有人聲,抬頭一看,原是裴繼安走了過來。
因謝處耘受了傷,那傷還在腿腳同腰上,不好做挪動,一家四口就借了個宅子,搬到了距離此地不遠的地方,兩個帳房日日要回宣縣,早早就走了,剩得沈念禾一人在廂房裡。
她回頭看了看窗外,這才發覺天色早黑了,因伏案太久,猛地一起來,太陽穴難免有些突突地跳,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
裴繼安見她這般動作,就走近了問道:「是不是坐得久了,鬧得頭疼?」
沈念禾緩了緩,笑道:「方才不小心起得猛了。」
她怕被裴繼安說教,忙把手頭東西收了收,問道:「是不是要下卯了?」
裴繼安卻不忙著回她,只道:「我看你從早坐到晚,也不曉得走動走動,白日裡不是尋了兩塊石頭來?抽空磨一磨,換換腦子也好,免得坐久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