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委屈(第1/3 頁)
聽見郭保吉舊事重提,裴繼安不由得一怔。
他再一次提醒道:「監司,在下不過宣縣當中的一員小吏……」
郭保吉道:「我前次在京城所說,依舊奏效,你考慮得如何了?」
又道:「你若是留在宣縣,便只能修一縣圩田,若是想修一州圩田,彭莽說話做不得數,楊其誕不會多費這個力氣,只我會為你作保。」
他的話說得很直接,雖不中聽,卻頗有道理。
然則這一處裴繼安還沒說話,邊上的郭安南已是有些著急起來。
他上前半步,努力衝著父親使眼色。
郭保吉也不知道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並沒有理會,而是往邊上走了兩步,彷彿在眺看遠山近水,片刻之後,才過頭來,道:「裴繼安,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同你說那些個無用的話,你爹當年想修圩田,礙於朝中阻攔不斷,未能得行,我看你而今行事,很願意做個助力,你自己回頭想一想,想清楚了,再來回我。」
他說完這話,果然也不再催問此事,轉而問道:「聽聞小謝也被你安排去管修造堤壩,怎的來了這許久也不曾見得他人?」
裴繼安解釋道:「今日彭知縣要去給楊知州回話,我叫他跟著去了。」
彭莽再怎麼不管事,楊其誕要問話的時候,頭一個還是會找他。
這種出頭的場合,只要當真有能耐,很容易顯出來,乃是難得的好差事。
郭保吉在官場混跡多年,如何會不知道,一時之間,看向裴繼安的眼神都更多了幾分賞識。
這樣一個晚生後輩,對謝處耘時是有情有義,對沈輕雲時是知恩圖報。
雖說只要有才幹,便是為人有些瑕疵,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可如果能遇得人品沒問題又能幹的,提用起來,自然更為心甘情願些。
謝處耘不在,郭保吉便也不再找理由多留,沒多久就帶著從人走了。
父子兩個清晨出門,直到晚間才回到郭府。
郭保吉年紀大了,轉官之後,雖然並未將騎射之術放下,到底不同從前在軍營時,眼下奔波一日,本是打算將那裴繼安收歸手下,卻是未盡其功,難免心生倦意。
他見長子坐在邊上,遲遲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有些提不起勁來,便揮了揮手,道:「你先去休息罷,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郭安南猶豫了一下,本來憋了一路的腹稿又被按了下去,只得鬱鬱走了。
他回得後院,先去看弟弟。
郭向北一見到長兄,就訴苦不喋。
因為前次螺螄觀的事情,郭保吉開始認真管起次子來,不但狠打了一頓,還特地安排了兩個門客去盯著。
郭向北又要背書,又要習武,簡直比狗還累,此次見得郭安南,先罵謝處耘下三濫,再罵父親派來監督自己的門客眼瘸,最後又罵廖氏吹枕頭風,說到動情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最後哭道:「大哥,我受不住了,沒一天能睡個飽的,全身都痛!」
白日要練武,晚上要背書,偏還背不下來,如此一個月,迴圈往復,鐵打的人都受不住。
郭向北哭得鼻涕泡都吹出來了。
郭安南早已經聽說弟弟最近在家很是受了委屈,本也是來安慰他的,不想聽得這樣一通抱怨,頓時心裡又累又疲。
他是長子,郭保吉忙於朝事,母親又早亡,自小就是他帶著弟弟妹妹兩個,可畢竟資質、能力有限,常常會生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尤其此時他去得清池縣中做戶曹官,本以為能脫穎而出,做出一番事情來,叫父親刮目相看,卻不想已是過了小半年,整日案牘勞形,也沒得什麼成績。
從前聽得旁人誇,他還自以為喜,可近日被父親又教又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