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疑心(第1/3 頁)
他摸來摸去地找錢,乃是為了給沈念禾回禮。
可若是從這沈妹妹手裡拿錢,最後買東西送回她手上,還像個什麼樣啊!?
謝處耘連忙搖頭攔道:「不用了,我只覺得奇怪,以為不當只剩這點錢,這才來四處問問而已!」
後頭鄭氏慢了一步,卻也跟了進來,奇道:「你那錢哪裡去了?是不是被人哄著買了什麼東西?」
她想起了上回謝處耘買的「百年何首烏」。
謝處耘搖頭道:「我倒是想買,可眼下這麼忙,哪裡有那個功夫!」
沈念禾在一旁聽著,卻是忍不住笑道:「我雖不曾見得那錢怎麼從匣子裡拿出來的,卻能猜一猜是花到哪裡去了——謝二哥,你算算這一個月,自己帶著人去了幾次得鶴樓?」
謝處耘花錢大手大腳的,一向沒有數,又愛呼朋喚友,又愛與人同樂。
他管著下頭人挖土,見得那些個役夫日日苦哈哈的,實在可憐,還忍不住偷偷給他們加菜,接手庫房之後,見得管庫累得頭髮都快掉沒了,就從得鶴樓買酒買菜回來,甚至擔心那張屬欺負沈念禾這個姑娘家,還給塞過好肉,鬧得對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好去同裴繼安坦白,生怕被人誤解「收受賄賂」。
至於宣縣當中曾經認得的狐朋狗友,更是給他這裡插一個,那裡安一個。
修堤、修圩田這樣累,光靠衙門裡給的那一丁點,連飯都不夠吃,他又把人攏在一處吃席。
謝處耘一張嘴挑得很,吃要吃好的,喝要喝好的,更兼裴繼安見得他上回買那何首烏,便不像從前一般隨時往匣子裡添錢,而是按著時間給,這樣一個月下來,裡頭自然變得空蕩蕩的。
聽得沈念禾一番分析,謝處耘頗有些灰頭土臉的。
他花的時候並不認為用得多,此時回頭一一細想,這才驚覺自己只出不進,好似同給三哥養起來的一般。
換做是從前的謝處耘,多半要覺得理所當然——三哥的錢不給他同嬸娘花,還能給誰去用?
可眼下進了衙門,去了麻沙,管了庫房,監了堤壩,倒是慢慢有了羞恥之心。
尤其有了沈念禾對比之後,一個才將及笄的小姑娘都能自己設法賺錢養自己——賺得還那樣多,又這樣能幹。
可他一個男子,居然還要靠三哥來接濟。
謝處耘丟臉之餘,也不敢說出口,只好尋個理由溜了,轉頭對著匣子長籲短嘆。
回禮是要回的。
可錢要從哪裡來?
不能同三哥要——一來沒得那樣不要臉,二來用三哥的銀錢買東西,豈不是同三哥送禮物給沈妹妹一般?
可如果用俸祿,他認認真真論起來,不過是一個小吏,衙門裡頭一個月的俸祿只有八百文,一貫錢都不到,吃飯都不夠,能買什麼?
既是不能買,謝處耘忽然就想起有一回聽的沈念禾同鄭氏閒聊,說什麼她父親沈輕雲曾經送給母親一支親手做的桃木簪,當時只做辟邪用,只隨手做做而已,十分粗糙,卻被小心收起來,時時試看。
玉他買不起好的,可荊山腳下正修圩田,卻是大把野桃樹被挖得開去,剩得許多桃木,可以隨意去挑選。
不妨也親手做支桃木簪子?
謝處耘患得患失,次日回宣縣的時候,趁著路上沒人看,便做賊似的尋了個空,偷偷取隨身的匕首想要割木頭,後頭發現匕首不中用,只得又去左近農人家中借了斧頭來砍,最後弄得一頭一臉的土。
且不說謝處耘在外頭又要做事,回來又要做簪子,忙得不可開交,而同屋的裴繼安,卻是再沒功夫去細細盯著這個弟弟。
他管著修圩田、堤壩,雖然名義上領了差遣的是知縣彭莽,可實際上主事的從來是他同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