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魚龍舞(第1/3 頁)
尚要追溯到往日溫瑜,收到王庭第一封催促了結戰事的書信起,那處村落以內的屋舍外,遍是北風即來之前的秋光,耕作聲響不絕於耳,有不少王庭兵卒卸甲赤膊,雖是有那等手腳不甚靈光,或是不知如何搭鐮整頓田壟的,總是要被田間地頭,不曉得耕種過多少年頭的老農,好生訓斥過幾次,倒也不曾掛在心上。
秋光隨暑氣漸消,而閒庭信步,自北朝南,盡染流金,即使是於北地這般春秋兩季,不經意之間就忽然而逝的地界,仍有難得算不上冷寂孤絕的短暫好時景,因此雁陣成行,天外無風無雲,盡是晴朗素青色懸滿天穹內外,八成不必偏要無事說愁,扯上秋日多寂寥這等無味話。
何況是王庭收回淥州全境不久,雲仲小滿夏忙會時節登程,而溫瑜不論是強行掰過自己心思,還是已隨王庭漸日兵強馬壯,暫時壓制住那等毫無由來的煩悶,總歸心思難得平和。然而這封少赫罕親筆密信,洋洋灑灑不下千言,除卻有瞧著就是岑士驤口述的囑咐,與少赫罕近來操勞的族老一事,各地錢糧輜重剩餘,且有募集兵卒之事處境如何,最是至關緊要的,仍是少赫罕輕描淡寫一筆掠過的,來年不願再見戰事一句,令溫瑜不由得鎖住眉峰。
是兵家大忌,倘如不以勝字為重,輕敵冒進,必然是要平白吃無數苦頭,奈何細細思索過後,又不覺得
此事算在急切。
雖是許久身在南公山中,而下山時少有去往別地走動,而是直奔大元,按說囊括中州與西路三國的其餘天下數國,現如今有何異動,都是溫瑜難以揣測的,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怕是那等賢才,人間數十代都未必出幾位,但親眼見過大元如今亂局時,有無數人環伺,甚至不加遮掩趁此時造訪王庭的他國來使,卻是轉瞬而至,分明是早有算計預料,探聽虛實也好,從中謀利也罷,總歸其餘天下數國的眼線,伸展得從來不算近,卻是在太平之中,能嗅到些山雨欲來,春泥淺腥。
共抵外敵急不得,內亂欲整慢不得。
甚至早在赫罕親令前,戰事未推至五鋒山下時,溫瑜就曾在此事上灌注許多心思,但遲遲不得解,畢竟在此之前,王庭即使是在岑士驤率兵制衡黃覆巢,談不上苟延殘喘時日無多,也總算在羸弱不堪,難有勝算的地步,家徒四壁無果腹物,成天惦念著如何填飽肚腸時,有幾人會琢磨明日能有滿桌珍饈擺到眼前,因此雖是在胸中窮盡筆墨勾勒,到頭來溫瑜亦是不曾琢磨出,這場戰事王庭應當如何邁過最後這幾步。
無論如何,這場勝敗之間的算計,溫瑜念頭是從春時起,輾轉延續至歲末,甚至期間刻意留有幾處敗筆,而今卻是被這位劉澹從一處風月地接出的小姑娘一語道破。
“如何曉得,我需這麼一場風
?是王尋尺先前有所揣測,還是從種種舉動中自信揣測,不過是這般年紀,照說心思不該如此深。”
小丫頭眨眨眼,尋思片刻,才是一板一眼答道,“那位坐到這的哥哥說過,人間來來往往,都逃不過那些老生常談事,所謂分合,所謂合縱連橫,大抵再過個成千年都不會改過,雖說是我年歲小,但總也是見過樓裡那些位姐姐口中,爭權奪勢,如何把持住旁人心思,如何審時度勢,切勿輕信旁人種種的這般說法,或許是學得快些,觸類旁通,許多書卷一日之間就能記個大概,也就當然不難猜出些端倪。”“青樓裡頭善惡事情,總比將軍所想更多些,也更純粹些,來來去去心思算計,未必就有多淺。很多人都精於將作惡一事,或是爭寵一事轉個圈,而後相當準得砸到旁人頭上,相比於直來直往,講究更多些。”
“溫帥用兵四平八穩,聽說是繼那位岑士驤的用兵手段,想來北路壁壘淪陷一事早有預料,但卻並不像犯錯,而是走了一式險招,胥孟府總沒理由比不得我眼力差,只
是明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