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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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快快沐了場浴,洗去那些烏糟氣,心底記掛著佳郎有約,便節省了幾道浴後的工序,簡單塗過潤膚露之後就出了浴房,揮退了穀雨和小滿。
獨自回到寢間,姜稚衣輕手輕腳移開了門,往榻上望去,第一眼卻沒瞧見人。
目光下移,才見身形頎長的少年曲了條腿躺在她床榻下的腳踏,左臂枕在腦後,右手隨意搭在身前,閉著眼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都說了去她榻上歇,怎還這般委屈自己呢?
姜稚衣皺了皺眉,放輕步子走上前,從榻上捧起自己的薄被,抱在懷裡蹲了下去。
剛一靠近,沉睡中的人驀然睜眼暴起,抬臂一個格擋,曲起的膝順勢一側,翻跨而上。
“哎……”姜稚衣才溢位半聲驚呼,一陣天旋地轉的顛倒,整個人便被死死壓在了腳踏上。
垂眼看著扼住她喉嚨的那條手臂,姜稚衣被迫仰起頭來,抱著懷裡那團被衾懵懵地顫了顫眼睫。
頭頂鋒銳的目光像撞上一灘溫軟的水,瞬間化為泡影。
看著那一片白得晃眼,像能滴出水來的凝脂雪膚,元策眼底敵意驟然褪去,像才記起身在何處,目光一閃飛快移開眼,鬆了手翻身而下。
姜稚衣猶疑地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立馬抬手攏緊了散開的衣襟,也抱著被衾一骨碌爬了起來,輕輕喘著氣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眼看他背身站在榻前,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姜稚衣緩了緩氣兒,望著他後腦勺道:“我、我看你睡著了,給你蓋被子……”
若非連續通宵達旦了五夜,何至於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睡著。
“以後別在我睡著時候過來。”元策慢著聲壓了壓火,走去小茶桌前倒了盞水。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不喜歡。”
“你以前也沒這規矩啊……”
元策飲水的動作一頓。
自然,活在這長安城雖自由受縛,束手束腳,卻不必有性命之憂,沒有誰會和他一樣被訓練得像頭野獸,睡時比醒時更警覺,對近身的活物一概視作你死我生的敵人。
半晌過去。
元策:“從前是從前。”
“好吧,多大點事,這麼嚴肅幹什麼……”姜稚衣嘀咕著站起來,擱下被衾,低頭理了理寢衣,抬起眼,見他一直站在小茶桌邊,主動走上前去。
感覺到腳步靠近,元策一回身,提在手中的茶壺像道禁止通行的路障,橫在了兩人之間。
“怎麼了呀,你現在不是沒睡著嗎?那睡不睡著都不能過來,你乾脆直說好了,讓我離你幾丈遠?”
元策緩緩一轉茶壺,拿壺嘴指向床榻,抬了抬下巴:“就這麼遠。”
還真直說呀!
姜稚衣噎了噎,恨恨轉身走回床榻,爬上去一把掀高被衾矇住了頭腳,想想覺得還不夠,又一個翻身側躺,拿冰冷的後背朝向了他。
元策喝過水一回頭,看著那不知是氣抖、還是傷心抖的一團,側耳仔細一聽,還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說什麼不喜歡,明明以前最喜歡我挨著了……”
“難道是我如今不討人喜歡了嗎……”
“都洗得這麼香了還被人嫌棄,我看這偌大的紅塵怕是也沒我容身之處了,不如去尼姑庵當姑子算了!”
頭頂被衾被人一把扯開,姜稚衣碎碎唸的嘴巴一閉,紅著臉回過頭去。
元策拎著她被角,沒什麼表情地頭一歪:“想怎麼挨。”
姜稚衣眉頭立馬一鬆,爬起來,拍了拍身邊的床榻:“你今晚也累了,坐這兒,我自己來就行。”
“?”
“你還真以為我生氣啦?”姜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