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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翎接過來,回過頭挑著眉看著閻渡川,眼中一抹小得意:「閻祭酒,是景陽落下了一張,倒叫祭酒費了這麼些心思。」
這張必定不是落下的,剛才若是阿樾不來,她就會數到第一百張。閻渡川接二連三地要人數她的抄寫,到了她手裡便好了,這麼巧?八成先前都是他玩得小把戲,又不知因為什麼良心發現,在宣紙輾轉到她手裡的時候打算放了她一馬。
可既然阿樾來給她解了這個圍,她就偏偏不要順著這閻渡川的意。
閻渡川冷冷道:「既然如此,景陽公主便回席吧。」
唐翎往回走了幾步,又像想到什麼一樣,走回門簾前,對著阿樾道:「你在學堂門前等我,等我下學後隨我一同回宮。」想了想,又從袖中拿出一個銀錠往他手中一放:「若等得無聊了,出了大成門往東走,那裡會有些年紀小的小廝宮女們,他們手頭多少都有些玩意兒,你自己就去尋個樂子。」
阿樾愣愣地看著放在手中的銀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一個失神唐翎就已經放下門簾回了席中。
閻渡川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阿樾:「還不快走?」
阿樾方才回過神來,轉身走了出去。
唐釗坐在席上往後傾了傾,小聲對著唐翎道:「他怎麼成了你宮裡的人了。」
唐翎不明所以,也小聲回道:「我先前撞上了,覺得合心意便叫他留在了惠承宮。怎麼,你同他很是相熟?」
唐釗忍不住回頭瞪大眼睛,他本就長得可愛,這幅模樣更是如同個小京巴:「皇姐,他可就是那位……」
「臨昭小王爺,上課忌交頭接耳這個規矩你也忘到腦後了?」閻渡川拿著書冊,慢悠悠地晃到了唐釗的身後。
唐釗立刻就如同烈陽下曬蔫兒了的白菜,懨懨道:「知道了,祭酒。」
唐釗說話沒頭沒腦,唐翎也沒往心中去,只道是這孩子一向都是這樣憨憨的。下了學,唐釗又因為沒在課上認真聽講被閻祭酒給留了下來。唐翎臨走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目光。
果然,不論在哪個時代,不認真聽課都是要被留堂的。
她同秋歲出了學堂,沒瞧見阿樾的人影。心中疑惑著,走著走著直走到大成門那兒才瞧見一個人正站在不遠處,神情恍惚,臉色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
唐翎施施然走上前去,果然是阿樾這個小子。
「怎麼沒在學堂門口等著?」
阿樾微微偏過頭,不去看唐翎的眼睛:「按公主先前講得,等得有些無聊,就找這邊的小廝們玩兒了一會兒。」
他這幅模樣很是古怪,唐翎皺了皺眉:「這是被人欺負了?」
阿樾臉色更紅:「沒有。」
唐翎心中瞭然,男孩子被欺負一向都是不願意說得。她向前走了幾步,沒有多問,轎輦就停在不遠處,剛坐上轎輦,又覺得還是要叮囑這老實孩子幾句,又把阿樾招到跟前說:「這宮中最認的便是權勢,若沒有權勢,金子也是認得。我今日給你一定銀錠,本就是怕你被欺負,想給你有個東西傍身,沒成想,你還是被欺負了。當然,這大概也怪不得你,是你這個性子太過於老實了。」
她又對著另一側的秋歲道:「秋歲,你同他講,我惠承宮出去的人有沒有挨欺負過的?」
秋歲便活泛得開了口:「自然是沒有的。只有我惠承宮欺負別人的,從來沒有別人欺負我們的。拿錢財砸不住的,便搬出身份來。這宮中也沒幾個人敢得罪我們公主。」她說得語氣很是驕傲。
唐翎一雙剪水雙瞳朝著阿樾往了過去:「聽到沒有?你這樣……總叫人欺負可不行。」
阿樾眼神有些慌亂,胡亂地點點頭:「是,公主。」
他這幅神情也不知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