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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樾指了指桌上她鋪開的札記,以及筆和紙:「公主可否……」
「允。」
得了應允,他便拿起桌上的筆,這一拿又瞧到了筆桿上的牙印,錯愕間心中有些失笑,明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佯裝鎮定地看了看札記,又在紙上隨意寫了幾句。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誰不懷憂。
唐翎凝神盯著紙半晌,阿樾屏聲等著她的反應。他寫得這些皆是按照景陽的筆跡來的,他胸有成竹,卻又摸不清唐翎的脾性,因而又綴了些忐忑。
唐翎看啊看,幾乎要將這紙看出個花來。
終於,抬起手,簡單地拍了幾下:「好詩,好詩。」雖然沒太懂,但誇就對了。
「字跡也幾乎和我一模一樣,你這年紀有這樣的造詣,很是不錯、不錯。」
阿樾垂著頭,等著她的下一句。
果然,「因而……閻祭酒罰我的那一百篇,就暫且由你來帶我寫。這幾日,你都可以來文軒閣用筆墨。寫完了一百篇,你想要什麼賞賜,只管說。」
阿樾卻是抬頭朝她望去,神色堅定:「能替公主分憂是我的本分,公主不必再賞賜我什麼。」
他瞳仁本就深,在燭光的映照下,加上稚氣未脫的臉龐更顯得可愛。唐翎沒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那我再吩咐小廚房把你每日的伙食再精進一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長不過旁人。」
她語氣乾巴巴,可畢竟話是好意。阿樾道著謝退出了房間,出去時又有些猶豫一般。
唐翎又是看不慣:「你若有什麼話便直說,這欲說還休的習慣也是在那熙淳宮養出來的?」
「其實,」他終於開了口:「那首詩,非我所做。是前人所為。」
第5章 學功夫
唐翎內心訕笑,表情卻如死水微瀾,叫人看不出什麼來:「好,我知道了。」
這世界上有四樣東西是掩蓋不了的,咳嗽、貧窮、愛情,還有沒文化。唐翎深諳這一點,倒也懶得去掩飾什麼。
反正人家是穿過來得嘛,對這些國學難免百密一疏。
系統對唐翎怎麼有臉用「百密一疏」這個詞深表詫異,後來看了看她的臉皮就釋然了。
她倒是不怕阿樾這小子看出這幅皮囊下的自己其實膚淺得很,她只怕他這幾日完成不了那一百篇的《禮學》。
不過這小子倒是沒讓她失望,日日跑來文軒閣抄書,一坐便是半天,出去吃頓飯,再回來一坐又是半天。他白天來抄,唐翎晚上偷偷跑來練字,兩人在相安無事的同時也算是把這文軒閣的利用率提高到了最高值。
這一日晚間,唐翎又悄悄地往文軒閣溜了過去。
連續練了一週的字,總算有些筆畫悟出了點精髓出來。這景陽寫字愛寫楷體,本該規規矩矩,可一撇一捺間有些凌弱卻鋒利。
她嘖嘖兩聲,心道這字練得她快人格分裂了。
剛準備拿下一張宣紙,門卻被倏然推開。
唐翎衝著站在門外的阿樾大眼瞪小眼。
唐翎&阿樾:「我……」
她搶先道:「你先說。」
阿樾收了手中的傘,這才叫她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了細細密密的夜雨,他額間碎發盡濕,春寒料峭中打了個顫:「剛才值夜,瞧見文軒閣中有燭光,還以為是我傍晚回去時候忘了熄。」
唐翎把筆往筆簾上一掛,又假裝很隨性地把自己所寫的幾張宣紙借著燭火燒了淨,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才叫阿樾進了屋,眼角眉梢蒙著一層冷意:「祭酒講課晦澀,若夜裡不用用功,等白日裡去國子監,平白要遭笑話的。剛才寫了些不合心意的東西,登不得檯面,索性燒了好。你若要把這事情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