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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上戴著深色布制束冠,將髮髻高高束起。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一絲不苟,胸前補子上繡著吊睛白虎,本是面如白玉的讀書郎,這樣一番打扮下來,倒也成了個武官模樣。
唯有腰間鞶革未繫好。唐樾有些彆扭,手放在腰間:「我不大會弄這鞶革,皇姐莫要笑話我。」
唐翎輕笑著走上前,伸手去幫他系,邊系邊道:「喏,你瞧好了,是這麼系的。」
她緊了緊鞶革,繞過唐樾腰間,在前面緊緊扣好。唐樾低頭去看她,只看見她露出來側臉,有髮絲順著面龐滑下來,他下意識伸手撫過,將髮絲繞到唐翎耳後。
唐翎抬起頭。
「有……有頭髮。」
唐翎笑了起來:「我知道。鞶革怎麼系的,學會了麼?搬到了新宅子後,除了護院之外,還要找些伶俐的小廝丫頭,以後有自己不會做的,總也得有人幫著。」
唐樾道:「出了惠承宮後,再不用旁人幫我。」
唐翎嗔了他一眼:「這想法可不對。人生漫漫著呢,哪能一點困難都遇不上?總是要有朋友相幫的。你這性子以往也不似這樣,別學上什麼古怪勁兒。」
唐樾笑了笑,不置可否。
「宅子也抽空去瞧一瞧,那畢竟是你今後要住下去的地方,若有什麼不稱心的,趁早讓人去改了。」
唐翎本就不大喜歡聽到「宅子」這些字眼,聽見唐翎說起,便也只能輕輕淡淡地「嗯」了一聲。
唐翎又叮囑了幾句,他也都應著。說著說著沒了話。氣氛有些凝滯,唐樾只是乖巧地看著唐翎,他這幅模樣更讓唐翎覺得自己要說得話有些難以開口。可該說的話,總是要說得。
「你喬遷之喜,我怕是不能去了。」她深呼吸,吐出了一口氣,繼續道:「父皇此番動作,是對我們倆個上了心。奉宸衛的地位本就微妙,是常伴皇上身邊的。皇家親衛就該只護著皇上,只聽皇上一人指令。同旁人不該走得太近,縱使我為父皇長女,說到底,也是旁人。因此……就算以後在奉宸衛裡受了欺負受了氣,莫要來找我;宮裡迎面碰見了,行個禮便過去;言行舉止,不許給旁人落下話柄。」
唐樾眼神清明,卻又似乎有些混沌的難過:「惠承宮,以後我也來不得了麼。」
唐翎聲音輕輕飄飄,像是懸於空中的一把利刃,她道:「來不得了。」
又道:「來不得也不是什麼壞事,出了宮之後,傻子才想再回來。」
這把利刃終究還是斬了下來。可唐樾不惱也不怪,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明白了。皇姐是為著我好,我也不會做什麼叫你為難的事情。」
唐翎知道他一向懂事,自己說什麼他便做什麼,在她身邊這些日子也都是性子溫和,從來沒做過什麼讓她為難的。
唐翎轉過身,朝著院門走去:「你明白便好。若是奉宸衛那邊催得緊,這幾日便快些搬了吧。」
她看不見身後唐樾是什麼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傳來,依舊是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
唐樾很快便從惠承宮搬了出去,搬得那天只有槲影和梁迢陪著。梁迢是唐翎叫過去幫他打點打點的,槲影是自己要去的。
上頭賜下來的宅子不算是什麼碧瓦朱瞻的大戶之家,不過也是個乾乾淨淨的四方別院。
槲影難得的灌了他些酒,同他一邊喝一邊說教道:「你入了奉宸衛,不會喝酒可是不行的。奉宸衛裡頭的弟兄們哪個不是廝殺打拼上來的,你這小子莫名其妙運氣好地得了皇上一道聖旨便能成了他們的長官,他們心裡多半是不服氣的。拳頭要硬,酒量要大,如此才能在奉宸衛裡面混下來。」
梁迢坐在一旁清點著各家送來的賀禮,心道這個槲影還沒把唐樾喝大,自己倒是喝大了,否則平日裡話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