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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來,心中坦然來不少,將桌上備著的菜餚一掃而光,等到天黑了下來便往床上一躺,兀自睡起了覺。只是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踏實,有時聽見鳥鳴聲把他吵醒,有時聽見什麼水流的聲音又將他吵了醒,又因為作為奉宸衛的警覺,每次一醒就猛地坐起身手放在腰側,直到摸了半天沒有碰到佩刀,才恍然想起自己這是被關在刑部。
如此醒醒睡睡,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日早晨。
門被開啟,閻渡川背著手走了近來,面上帶著笑:「你昨日可還休息得好?」
顧三見到閻渡川,再沒休息好也瞬間清醒了,於是道:「大人準備的床榻很舒適。」
閻渡川笑笑,在桌前坐了下來,把一支筆和一張宣紙遞給他,顧三接過,上面赫然畫的是船上甲板圖。
閻渡川道:「你說你那日值夜時睡著了,什麼也不知,可不知你是睡在甲板上什麼位置?」
顧三接過筆,想了想,把自己平日睡覺的地方圈了出來。這地方是甲板上唯一一處有遮頭的,倒也符合那日下雨的情形。
閻渡川點點頭道:「唔,原來是這裡。」
顧三道:「大人若覺得下官所言不實,盡可問其他同僚,他們皆知我值夜時容易瞌睡。」
閻渡川笑道:「問,自然是要問的,本官倒是已經問過了。他們也說,你值夜時犯困是個毛病。」
顧三忐忑的心放下一些。
閻渡川伸手圖紙上他所圈的地方不遠之處一指:「只是,你知不知道,柳妃落水之處,只在你睡覺地方兩丈遠。想來你睡得十分死,她走來的聲音你聽不見,她落水的聲音你聽不見,她呼救的聲音你亦聽不見。」
顧三肉眼可見的有些慌張起來:「確實,下官那夜確實睡得死。」
閻渡川搖了搖頭,又笑道:「可我從奉宸衛處打聽到的訊息卻並非如此。你愛瞌睡,皆因為你睡眠總是不好,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容易被驚醒,這一點倒也算得上警覺。因而這幾年你值夜時常偷偷休息卻從未出過什麼事情,也要仰仗著你這份好警覺。」
顧三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閻渡川接著說道:「昨日你在這房中休息,我特意安排了比較舒適的環境。可夜裡但凡有一點聲響你就會醒來,如此反覆,一夜竟然醒了十七次。我這裡,總比甲板上睡得要舒服許多吧。」
閻渡川邊說邊端詳著他,心想著奉宸衛身手好,可心理素質卻不好。這人面上有著明顯的謊言被拆穿後的緊張不安,只需再加一點壓力,他恐怕就要認了。
「如此,可見柳妃當夜之事你不可能一點察覺也沒有。卻誆騙旁人自己什麼都不知,你說,若你沒有害人,又為何要撒謊?!」他說到後來,語氣嚴厲。
其實閻渡川從未想過眼前這個人會殺害柳妃,畢竟八桿子打不著的兩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動機可言。他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佯詐一下顧三。
顧三否認:「不是,我……我並沒有害娘娘,我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這世上害人理由千千萬,本官沒興趣探究你的動機,本官唯一知道的是,你撒了謊,便有最大的嫌疑。」
「大人,我……」
閻渡川站起身,又朝他俯身,形成一個極具壓迫性的姿勢:「若你還不說實話,刑部的那些刑罰,也不是擺著看的。況且你只當你一人受罪嗎,恐怕你的家人也會受你牽連,在雍都難有安身之日。」
顧三面色一變:「我並非想要說謊,只是擔心別人把我當作嫌犯。那日我確實未在甲板上。還請大人明察。」
「那日分明是你值夜,你又為何不在甲板上?」
顧三皺了皺眉,心裡頭覺得把唐樾說出來實在是一件不仗義的事情,閻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