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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駿府城外的安倍河畔。剛才,風將待監和夜叉丸分別拿著一份秘卷,正往西方疾奔。
「阿幻婆,世事難料啊」
彈正好像在對阿幻說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從四百年前開始,你我陰陽二流的忍術就互相爭鬥。雖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你家和我家的孫兒卻互相戀慕,似乎有了和解的徵兆。」
「朧和絃之介兩人,現在說不定正在信樂谷相會呢。」
「可憐,終究是命運弄人啊。」
兩人四目相對。朧是阿幻的孫女,而弦之介是彈正的孫子。
忽然,彈正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我也是如此。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愛上伊賀的阿幻呢。」
「往事都過去了。」
阿幻整理了一下花白的頭髮。
「這真是四百年來你我兩家的宿怨。和你我相似的命運,現在又降臨到朧和絃之介的頭上。本來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偏偏服部家又解除了忍術決戰的封印。可怕的天意啊!」
「阿幻婆,動手吧!」
「好啊,動手吧!」
兩人的眼神都露出殺機。
「阿幻婆,你還不知道甲賀x十人眾的利害吧?」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哼,哼,真想看看甲賀的忍術到底有何厲害。彈正大人,您又是否瞭解伊賀鍔隱十人眾的技藝?四百年來,血火核戰爭,於地獄中練就的魔鬼之術。好好領教吧,伊賀組十人的——」
「是九人吧?」彈正說道。
阿幻無聲地盯著彈正。夕陽漸漸逝去,天色已黑。阿幻的臉也映成了墨色,雙眼顯得更加突出。她那像鳥一般滿是皺紋的脖頸兩側,不知為何在閃閃發光。
甲賀彈正無聲地走出四五步遠,與阿幻相對而視,從懷中取出一卷捲軸。
「阿幻婆,這是剛才本應該由夜叉丸帶走的東西,現在在我的手中。夜叉丸那個傻瓜,現在還沒有察覺,還在往西邊去呢。透過將監,甲賀眾將會搶先知道伊賀十人眾的名字。不,是九個人」
彈正突然展開捲軸,現出排列整齊的忍者名字。在伊賀阿幻的名字上面,已經用硃筆畫上了直線。
雖然如此,阿幻依舊一言不發,像一塊石頭一樣站立著。從她雙眼裡流出的眼淚落在了臉頰上。彈正用悽慘至極的笑容看著阿幻,大聲說道:
「南無!」
從彈正的口中,突然飛出一道光來。一根閃閃發光的鋼針,穿透了阿幻的頸項。這不是普通的微型吹針,而是一根看上去長達二十厘米的鋼針。剛才阿幻的脖頸兩側的發光物也是此針,脖頸已經被鋼針貫穿,如同一個「十」字。
阿幻舉起雙手,同時將兩根鋼針拔出。從她的口中發出一聲怪鳥般的長嘯。彈正並不知道這嘯聲的含義。緊接著阿幻栽倒在河邊,水花飛濺。彈正的鋼針上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阿幻婆,對不起了。忍術相爭就是如此。剩下的九名伊賀眾,你們也等著受死吧。」
彈正一邊說著一邊收起捲軸,他突然把捲軸往河邊的平地上一放,「雖然是你死我活的敵人,到底也是我過去所愛的人,至少讓她葬在水中吧。」
阿幻的屍體一半浸在水中,彈正用腳將屍體向河中心撥去。
就在這時,彈正聽到了一種異樣的展翅聲。他回頭一看,一隻老鷹已經奪走了他放在河邊的捲軸。一瞬間,彈正明白了剛才阿幻臨死前嘯聲的含意。他正想轉身,腳卻被一個又冷又硬的物體抓住。彈正也倒在了水中。
落入水中的彈正再也沒能起來。他的胸口同樣被一隻鋼針刺穿。阿幻蒼白的手握著鋼針,身體朝下,壓在彈正身上。兩人的屍體在水中漂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