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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看得出他身上焦躁。
「到底怎麼回事?」阮寧擰著眉,「有話說清楚,不要支支吾吾。」
「哪是我不說,是根本說不清!」花無痕一屁股倒在椅子裡,「那個人很強大,可能會傷了你,我想做些準備。」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你沒有跟他交過手,所以不清楚。」說到這裡他又煩躁起來,「謝九玄,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來找你們,我以為自己僥倖逃脫,可現在越想越懷疑是那人故意放我一馬。」
「他是不是算準了我會向你們示警?」他眉毛跳動,眼睛裡火氣閃爍,還夾雜著煩躁。
「該來的擋不住,既然是衝著我們來的,早晚有那麼一天。」謝九玄的聲音很平和,很好地安撫了花無痕內心的焦躁。
他負手而立,淵渟嶽峙:「修邪功便是自取滅亡,這個道理你最清楚不過。」
花無痕雖然還是擔心,身體卻已經支撐不住,一路勞頓,他幾夜未眠,這會兒稍一放鬆,便不由自主睡著了。
阮寧跟謝九玄關了房門出來,很有默契地一路往樹林深處走去,誰也不說話。
林間偶有發黃的葉子飄落,腳踩上去,窸窣作響。
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太陽掛在山頭,灑下最後餘暉。
兩人並肩行走,踏過小徑,穿出叢林,沿著山道漫步。
誰都不說一個字,卻彷彿誰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阮寧心裡一片平靜。
她在醞釀即將出口的話語,企圖達到一招制敵的目的。
上輩子,上上輩子,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謝九玄這樣平靜而閒適地並肩走在一條小徑上。
上輩子決絕,修無情。
上上輩子參不透,執迷不悟。
如今看來,兩輩子都沒有擺脫植根在骨子裡的倔強。
上輩子她以為堪破了,醒悟了,一頭扎進無情道。她始終想不通怎麼會沒有飛升,現在她有些明白,真正的參透不是無情道,也不是有情道,而是即使有情,卻也可無情。
就像她現在要說的話。
拖了一路,從霞光漫天走到暮色四合,她終於停下來。
謝九玄彷彿早已料到,他也停下,轉頭望著山下萬家燈火。
「還能認出哪一盞是我們院裡的燈麼?」他溫聲含笑。
「謝九玄,你早就好了。」阮寧聲音平和。
又是一陣沉默。
湖面在月色下泛著凌凌波光,青蛙吹鼓了肚皮叫成一片。
「袁總督調任是你的手筆。這是其一。」她一出口就是斬釘截鐵,一如她的劍,不給人留絲毫餘地。
謝九玄的臉在月色下有些冷清,身上又恢復了些寧國公才有的氣勢。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辯駁。
「其二,你早就想起了所有的事。你的過去,花無痕……你全都記得了。」她沒有說出口那把劍的主人,謝九玄的父親是個沉重的話題。
「其三,」她淡淡道,「你一邊不承認早已病好,一邊卻刻意讓我發現。」
說到最後這一點,她語氣仍然是平靜的。
「那你呢?」謝九玄低頭看她,眼睛裡流淌著月光,「你一邊知道我已經好了,一邊卻欺騙自己,你又是為什麼?」
阮寧張了張口:「你想要我承認什麼?」
「心裡有你麼。」她抬眸直視謝九玄。
謝九玄不放過她眼睛裡一絲一毫情緒,最終在平靜的表象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笑了笑,退後一步,像是十六歲那年見她醒來,溫聲道:「別緊張。」
阮寧心裡突然生出無限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