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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忍不住嘶吼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慘白一片,揮掌將屋中轟得碎木橫飛。
阮寧覺得荒唐,心裡卻冰冷一片,她淡淡地想,謝九玄會死?
不可能。
這是夢。
她不由得抬頭,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謝九玄半垂著的眸子。
無法言喻的悲傷蔓延著,她無意識地盯著那雙眸子,絲毫不覺得它屬於死人。
那雙眼睛裡只有平靜。
她的心驀地抽疼起來。
「你是怎麼看著他的!你明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為什麼不好好看著他!」九幽掐著管家的脖子,兩個人眼睛裡都是無法宣洩的悲哀。
管家沒有絲毫力氣,他無意識喃喃:「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活著就是折磨自己。」
九幽氣急,將人扔了出去,撞倒一地東西。
「這麼多年,他沒有替自己活過啊。大小姐走了,把小徽留給主子,那就是他活著的希望;小徽走了,還有夫人在,如今夫人都走了……」管家瞬間老了幾十歲,「夫人走了,主子大概心死了,他活得太累了。」
九幽一拳打在柱子上,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啊!」
阮寧彷彿被人當胸一劍擊穿,視線不知什麼時候落在謝九玄手上。
那雙手本該修長如玉,如今卻布滿傷痕,其中一隻手裡握著一株藥草,握得很緊。
「主子算好了時間的,我們都已經採到藥了!老天爺太不公平了,連最後一面也不讓他見到,老天對他何其殘忍!」
……
阮寧醒來時頭疼欲裂,她恍恍惚惚起身,聽見外面兵荒馬亂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寧國公昨晚遇刺了!」
她腳下不穩,摔在地上,「砰」地一聲。
「小姐?」丫鬟摔了盆,大驚失色,忙將人扶到床上。
阮寧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腦子裡一圈一圈震盪著,等那股暈眩消失,床前早已圍了許多人。
阿孃握著她的手滿臉淚水:「寧寧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阿孃。」
阮寧眨了眨眼睛:「阿孃。」
阮夫人抱著她嚎啕大哭:「壞丫頭你嚇死阿孃了!」
阮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喘息困難。
「寧國公怎麼了?」她恍惚中聽見了什麼。
丫頭看了阮夫人一眼,不敢多嘴。
阮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神色平靜下來:「寧國公怎麼了?他能有什麼事,那麼多高手暗中保護呢。」
不知為何,阮寧有些心神不寧。
她喝了口水:「阿孃,我沒事了,昨晚做了個噩夢,魘著了。」
大夫上前把脈,開了方子,證實沒有大礙,只說受了驚嚇,喝一劑藥,休息休息就會好。
阮夫人打發人送走大夫,摸了摸阮寧的頭:「什麼夢能把人魘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昏過去的時候嘴裡說的話我們一個字都聽不清,總算醒了,菩薩保佑。」
阮寧視線掃過窗外,太陽竟然西斜了。
她蹙了蹙眉:「阿孃,我沒事了,你歇著去吧。」
阮夫人提心弔膽一整天,這會放下心來,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她交待丫頭守著阮寧,讓人扶著回去歇息了。
阮寧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夢裡的景象。
她喃喃:「只是做夢而已。」
但是,真的只是夢麼?
她心裡亂糟糟的,幾世的記憶糾葛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謝九玄那雙半垂的眼睛靜靜看著她,好像有什麼未說的話。
她腦子裡混混沌沌,半睡半醒,只覺得光線越來越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