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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帶著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是……醫院。
莫絳心突地坐起身來,眼睛裡沒有任何焦距,卻生出一股尖利的光芒,她半天沒有動作,等到眼裡光芒漸散,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和手上輸液的針,緩緩想起了昨天的事,然後想到了……孫懷瑾。
她一把抽掉手上的針頭,赤著腳便下了床,冰涼的地板寒氣直入腳心,她微微皺了皺眉,半天沒有找到鞋子,她也就不管不顧的走出了病房門,她急迫的想知道孫懷瑾怎樣了,看見一個護士迎面走過來,她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厲聲道:
“昨天送進了的一個急救的叫孫懷瑾的人怎樣了?”
“哦,你說孫少啊……”護士還沒說完就看到莫絳心一身病號服“呃,你現在也是病人,快點回到床……”
“在哪個病房?”護士還沒說完莫絳心就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她。
“啊?”護士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問你在哪個病房?”莫絳心愈發不耐煩了。
“在這層的1501號。”
剛說完莫絳心抬腳就走了,耳後是護士喊著:“呃,你還是病人呢……”。她已經走遠了,一間間的數著病房數,1503;1502;1501……就是這裡了。
1501的房門緊閉著,莫絳心的手攥得緊緊的,扶在門把手上的手有些汗,她神色複雜的扭開了門,卻看見那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著。
她忐忑的心放下了,她靜靜走到他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在,四周一片寂靜,有微微的風夾雜著青草的香氣飄進來。只有他和她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她抬眼看著眼前的孫懷瑾。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打在了他的左邊臉上,過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有淡淡的剪影,整張臉顯出病態的蒼白,卻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這樣的他,有些陌生的脆弱。她倒還是第一次見到,莫說現在,從前的8年她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狼狽的狀態,這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端著一股手握群山之勢的從容淡定,極少有外漏的情緒,就連病著的時候也是如此,只是這一次……
她微微笑著,左手託著腮靠近他,繼而抬起右手,細長的食指指尖沿著他的額頭,眉心,鼻樑,直到顏色略微過淺的嘴唇到下巴一路滑下,神情專注而認真,她想用這一根手指記住他的紋理,他的溫度,他的輪廓,她怕她過了許多年以後會依著記憶退化的方式忘記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她曾經以為會是永恆的皈依的人,這一次只怕才是永別的人。
有風靜靜吹過,帶起她身上清淺的花香和他身上清冽的竹香,交融在一起,和諧而美妙。這樣靜謐的姿態,這個冬日帶著溫暖陽光的午後,她趴在他身旁睡去,安穩細緻。只怕一生難以忘懷,那個在孫懷瑾面前第一次最真實的遵從自己的心愛著他的時刻,是她一個人的冗長姿態。
莫絳心再迷濛的有感覺的時候,身子有些睏乏,四周都是溫暖的氣息包裹著,被子上都有柔軟的溫度,她的頭往溫暖的被窩裡蹭了蹭,安心的閉上眼……等等,她好像是趴在孫懷瑾病床旁邊睡的,她皺了皺眉,忽而聽見頭頂上方有一絲清淺的笑意。
她驀地睜開眼,睡眼懵懂的眼睛望著身側上方的那張笑意盈盈的臉無限放大,她一瞬間有些怔忪。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在他懷裡睡著,並且睡在同一張床上,敢情她剛剛是把他當被子蹭來著,是她睡迷糊了爬上去了嗎?她可不記得她有夢遊的傾向。
一抹紅暈染上了她的臉,她甚至能感覺到她臉的滾燙,她胡思亂想著卻突然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裡忘了動作,她立刻翻身坐起來,突然聽見那人“哎呦“一聲,她急忙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