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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何把鹽倒進電磁鍋裡,不小心放多了,他用手往外抓,不小心碰到了鍋邊,猛地一哆嗦,混合著油菜湯的手指傳來鑽心的劇痛。
家裡沒有抽油煙機,油煙燻的他眼睛睜不開,又酸又澀。
菜炒好了端出來放到茶几上,何萍電話還沒打完,瞥了曲何一眼,眼裡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嫌惡。
&ldo;也就這點逼用了,&rdo;她又一瞪眼,&ldo;飯呢?!&rdo;
&ldo;還沒好。&rdo;曲何深吸一口氣,被燙過的手指一抽一抽的疼,他縮著手,十指連心,心臟彷彿也跟著微微絞痛。
&ldo;廢物!&rdo;何萍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ldo;啪&rdo;的一聲把筷子一扔,&ldo;你他媽這是給狗吃的?掉鹽庫去了吧!你是要齁死你媽是不是?!&rdo;
曲何彎腰想把菜端起來重新加點東西炒一下,何萍突然端起盤子一揚手,曲何慌忙往後躲,還是被淋了一身的菜湯。
&ldo;你到底,&rdo;曲何站在那,身體顫抖著,聲音帶了濃重的憤怒和悲哀,&ldo;你到底要幹什麼?!&rdo;
&ldo;喲。&rdo;何萍像看什麼新鮮玩意一樣嘖嘖有聲,&ldo;要哭啦?要擠貓尿?瞧瞧我何萍的兒子,要出息沒有要本事沒有,這麼大人了一分錢都拿不出給我,每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現在還學會哭了,你有那本事怎麼不去人家床上哭啊?還能給我拿回點錢來!&rdo;
&ldo;你說的是什麼話!&rdo;曲何眼睛通紅,拳頭扣著手心,把剛才燙過的皮肉扣進指甲。
&ldo;我說的什麼話?我說的不對?&rdo;何萍嘴角刻薄的撇著,&ldo;你在馬偉成床上叫的挺歡吧?我倆做的時候他還念你的名字呢,你說你這張狐媚子似的臉,幹嘛不出去賣啊?&rdo;何萍越說越興奮,&ldo;媽給你找門路,你每天只用往床上那麼一躺,屁股動幾下,叫幾聲,那錢就自己往兜裡鑽啦!咱們娘倆花……&rdo;、
何萍後面說什麼曲何沒聽,他奪門而出,書包都沒帶。
快十月份的晚上很涼,筒子樓裡挨家挨戶的早就熄了燈,漆黑一片。路燈沒修到這一片,烏雲遮著月亮,天上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曲何繞著巷子跑了好幾圈,直到累的跑不動了。他去公園對面的一處荒涼的廣場找到一個破爛的長條木凳坐了下來。
周圍安靜的只有自己激烈跑步後的喘氣聲,還夾雜著一些耐凍的蟲子的鳴叫。
淋了菜湯的衣服被他扔了,身上的毛衣很單薄,他裹緊了仍然無濟於事,有風陣陣吹過來,伴隨著城中河裡的潮濕,像大規模的物理攻擊,凍得他牙齒打架。
曲何從記事起就沒體驗過一天的母愛,他兒時都是在何萍的尖叫打罵聲和父親唯唯諾諾的應答聲中度過的。
老實人就不該娶一個和自己不匹配的女人,終於把命搭了進去。
曲何也想過,何萍讓高燒重感冒的曲鋒在零下十幾度的夜晚出去給她買梨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絲擔心她這個便宜老公是回不來的?
他不懂,不懂為什麼明明不相愛的兩個人硬要走在一起,最後這幅場面,誰能把自己一身輕的擇出去?曲何對女性是心存恐懼的,他不知道別人家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不過用腦子想也能想到,肯定不會是像他的這樣奇葩。他親眼看見過同學家的父母對犯了錯誤的孩子既擔憂又恨鐵不成鋼的維護著,他很羨慕那種有人保護有人惦記的滋味。
可惜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
曲何掏出手機,走到河邊拍了一張照片,黑漆漆的,他有些遺憾,如果有燈就好啦,就可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