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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月十三日,一個幽暗無光的晚上。
對話方塊的另一側,他說——
「好喜歡你,小狗死了媽媽死了爸爸也去世了,痛苦漸漸隨著時間淡去,但喜歡你的感覺,卻一天比一天濃烈。」
一個沒品的頭像,一個可笑的暱稱,但那冰冷的文字,卻又顯得無比殘酷。
裴森的話語化作了一粒種子,開始自我的指尖處發芽、紮根,令我視線模糊,心臟處傳來鈍痛,那熟悉的、被電流刺激的感受,又久違地降臨到我的身體上了。
裴森家裡發生什麼事了麼?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現在他和我一樣了,可為什麼,我感受不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快樂呢?
心臟被酸液腐蝕了,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我想要回國了。
我先派了家族的人幫我打探了裴森那頭的訊息,發現私信中他所言的那一切,都是屬實的。
曾經我對他家的笑聲感到厭煩,可當我意識到它真的從裴森的身邊消失,喉嚨中卻泛起了絲絲的苦澀。
我本該感到快樂的,難道這不是某種意義上的「大仇得報」麼?
我要回國,我要去嘲笑他。
他失去了那一切。
現在,該由我來……
裴森家裡的情況比我想得要壞得多。
真是可笑啊,我不在的時候他的世界就開始逐步瓦解了麼?
可與此同時我卻又發現他也是堅強的。
手機總是震動,他傳送而來的訊息,似乎從未停過。
他喜歡我,他喜歡我,他一次次這樣說。
他不知道我是要回去報復他的,喜歡上仇人並不正確,我會用行為讓他後悔的。
不過我也不想讓他死了。
要是那些討債的人把他打死了就不好了。
我得想辦法讓他繼續苟延殘喘地活著,於是我一次次翻動著他傳送而來的資訊,最終我的目光落到了一張相片上,那天是他的生日,他的好兄弟顧鑫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什麼嘛,原來他們還沒有斷聯啊。
我本以為退學的顧鑫會礙於顏面不再跟他見面了呢。
真是失策,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比我想像得要好很多。
攝影師……麼?
裴森想要拍攝我?
我真不知道我有什麼好拍攝的,或許在他的眼中,我這幅身體的確很具有誘惑力吧,畢竟多數人都這麼覺得。
但……裴森他自己呢?
慾唸的滋生就在極短的一瞬間,那一刻我渾身上下再度生出了一種過電般的感受。
就連那鮮少彰視訊記憶體在感的部位,都開始不可避免地因此而悸動起來。
我捂住了自己的面部,發現不光額頭,臉頰也被燙得不住發紅。
難道成為攝影師,拍攝別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麼?
那麼在裴森完成自己的夢想之前,我先來幫他試一試吧。
引誘他上鉤並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我先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回了國,在暗地裡觀察他一段時間後,才敲定行動方案的。
裴森很乖,也笨笨的,什麼事情都跟我說。
就連我的計劃已經成功,都是他本人給我發私信讓我知道的。
當然不會讓他意識到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的復仇,我將自己偽裝,將他的眼睛遮掩包裹,我甚至展開了一場盛大的招聘會,這樣他就不至於意識到我的目的只有他便落荒而逃了。
隔著單向的玻璃,我能看見他,他卻無法看到我。
站在攝像機背後,對於拍攝我是有經驗的,按照往日我接受的動作指令,換了我個人個更喜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