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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她慣用的御賜雲紋歙硯,玉版宣就是最方正的夏老太爺都覺得這些東西給一個小姑娘實在太過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
擺在他的書房那才是正規去處……
以宓身邊的葉嬤嬤是曾經服侍以宓母親韓氏的嬤嬤, 當年韓氏和夏家的那一場官司她皆是身處其中的,所以對夏家的情況和各人的品性最是清楚。
當時她瞅著自家姑娘收拾東西時就有些憂心, 忍不住委婉道:「姑娘,夏家雖說是書香門第, 家資卻不豐,姑娘帶了這麼些東西回去,怕是會惹不少人的眼。」
以宓正擺弄著自己日常戴的一些首飾,她聽了葉嬤嬤的話,拿著小珍珠插梳的手就是一頓,她放下插梳,轉頭笑問道:「嬤嬤,那您覺著,他們若是那樣的人,我把自己打扮寒酸些,吃的用的都降上幾等,他們就會放過我嗎?」
十二歲的小姑娘,只淺淺一笑,那容色就已經能讓人亂了思緒,葉嬤嬤聽言就是一滯。
夏家老夫人,當年自認自家書香門第,自己兒子少年傳臚,就是配公主都配得,因此並不就覺得自己兒子娶了國公府的嫡小姐就是高攀,反覺得國公府就是個名頭,還不如一些位高權重的大臣之女來得實惠,例如當時的探花郎,便是娶了當朝次輔的孫女,所以還總覺得虧了。
就是夏老太爺,怕是心中也未嘗沒有那個心思。
所以當時郡王妃嫁去夏家,夏老夫人並沒有待她多好,還總覺得郡王妃拿出嫁妝貼補夏家是理所應當的……
如今,自家小姑娘年紀又小,生得這般的容色,身後的嫁妝是當年郡王妃留下的,夏家最是清楚有多驚人,姑娘再低調夏家該動心思的還不是會照樣動心思?
以宓看著她陰晴轉換,憂色更重的面色,展顏笑道:「嬤嬤,您不太過慮了。其實,我若真置辦上一套寒酸的行頭,在她們面前伏小做低,只怕他們就不是算計而是仗著身份明搶了,還不若大大方方的,該怎樣就怎樣,有人想要算計,就打回去得了,他們還能怎麼著了。」
葉嬤嬤張了張嘴,心中並不因自家姑娘這般說就釋憂了,反是更加擔心……自家姑娘怎麼這麼命苦。
以宓卻沒覺得命苦,她也沒再勸葉嬤嬤,這些也是沒法勸的。
要離開國公府,離開外祖母,她心中自然也是難過的,但為了安外祖母的心,她還是努力讓自己開開心心的,至於傷心難過那些軟弱的情緒,她半點也不會願意讓旁人看到。
且回到湖州府。
這日梳了雙髻穿了碧色小紗裙的以宓帶著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秋葉和半夏以及幾個侍衛遊清水湖。
清水湖橫穿湖州府城而過,其於湖州府即如杭州的西湖,差不多集結了整個湖州府的熱鬧精華,對初來湖州的人,想快點瞭解一下湖州的風情,見識一下湖州府的才子佳人,名產特色,沿著清水湖畔走上一圈,就能知道個大概了。
湖畔有不少的青樓酒肆,湖上也有不少的畫舫,裡面或是飲酒作樂的富家子,或是談生意的生意人,或是吟詩作對的風流才子,但那上面總少不了或撫琴或彈琵琶助興的曼妙佳人。
這燈紅酒綠的風景遠比青山綠水還要精彩多了。
以宓看著這旖旎的風景,心中不由得就嘆道,怪不得當年她那父親和自家表妹風流快活,面對母親時卻還一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態度,甚至覺得母親不容他納了表妹作二房就是不賢善妒,原來溫柔鄉就是這些江南才子的日常啊。
以宓的兩個丫鬟秋葉和半夏,一個十六,一個十三,見自家姑娘盯著湖中的畫舫眼睛亮晶晶的,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畫舫上,幾個年輕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正各摟著一個姑娘飲酒作樂……
這……姑娘才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