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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姓啊……」鈴木對少年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感到困惑,歪了歪嘴唇。
「啊,那種笑容會被我爸爸討厭唷。」少年就像揪出別人犯錯似地,立刻伸手指著。
「你這孩子真不討人喜歡。」鈴木不高興起來。儘管嘴上這麼說,同時也感到混亂。他應該是來追查殺人兇手的,然而與這名少年平和的對話又算什麼呢?他陷入茫然。
就在這時,少年開啟大門,走向玄關。「沒關係,我幫你叫爸爸來。」
「噢。」鈴木擠出更接近呻吟的回答。稱呼推手「爸爸」的兒子‐‐他還無法把這件事當成現實,感覺就像誤闖了霧氣迷漫的森林,雖然行走其間,但周遭朦朧的樹木卻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鈴木俯視鞋尖,輕輕閉上眼睛。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疑問伴隨著怯懦,接二連三泉湧而出。是不是該離開了?是不是應該趕快逃走?
悶聲響起,他抬起頭來。
鈴木心臟發出巨大的聲響一震,不知不覺間男人已經開啟家門站在眼前了。無疑地,對方就是昨晚在藤澤金剛町路口看到的男子,一股寒氣逼得鈴木全身寒毛倒豎。男人穿著貼身黑色高領上衣與褐色燈芯絨褲,比想像中的還要瘦削,凹陷的臉頰給人一種銳利的印象。鈴木嚥了一口口水,連眨眼都感到無力。男人並非一臉陰鬱,但也沒有露出親切的笑容,卻也不是無機質的面無表情。他的頭髮隨性地留長,碩大渾圓的眼睛格外令人印象深刻。
「敝、敝姓鈴木。」
沒有名片,也沒加上頭銜,鈴木的自我介紹相當可疑。鈴木試著微笑掩飾,然而露出的笑容極不自然,非但掩飾不了什麼,反而使他更顯可笑。
男人的表情完全沒變,照理說他可以藉口要可疑分子離開,揮手趕人。甚至是上前打人,詰問鈴木怎麼會知道這裡。但他卻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自有一股威嚴,卻不會給人壓迫感。
「我姓asagao。」他報上姓名。鈴木問他漢字怎麼寫,他在空中比劃出「槿」這個字。「那不是唸uku嗎?」鈴木提出疑問,男人只是聳聳肩膀。
「有什麼事嗎?」槿問。
鈴木望向開啟的大門縫隙間露出的庭園石板,下意識別開了視線,這動作恐怕也代表他輸給了對方的威嚴。「那、那個,」鈴木開了口,卻接不下去。你是推手吧?他本來打算直截了當地提出質問,然而實際面對面,卻說不出口。「你是推手嗎?」「嗯,是啊。你有什麼事?」「昨天,你推了寺原‐‐寺原的長男吧?」「是啊。」「果然。我就知道。那麼,再見。」鈴木實在不認為兩人的對話能夠如此順利發展。
眼前,槿的視線真的就如字面形容的貫穿了鈴木。鈴木的雙腳僵直,表情僵硬,嘴唇也動彈不得。
「沒事的話,請你回去吧。因為兒子叫我,我才出來的。」槿的語氣並不像他說的話本身那麼冷漠。是覺得遊刃有餘嗎?他像是看透了鈴木,正在試探他。
鈴木知道此刻再也不容許半點猶豫,他絞盡腦汁,然後在意識到之前,這麼開口了:「那、那個,請問您想為令公子請家教嗎?」
我究竟在說什麼啊?!
鯨
意識到早晨來臨前,鯨先察覺正在下雨,醒了過來。他躺著不動,眺望著從吊在上方的塑膠布滑落下來的雨滴。
這裡是新宿區東郊的公園。公園靠近大街一帶有噴水池和草坪,整備完善,而鯨身處的所在,卻是廣場深處走下樓梯的區域,這裡是藏身於美麗公園的不美麗地帶。噴泉反射陽光,父親朝兒子丟出的皮球軌跡化為鮮艷的影子投射在地面‐‐與這些清新景象無緣的潮溼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