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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的祝福淹沒了他們。
陳遂攬著孟菱的肩,鬆鬆垮垮站著,小爺似的笑罵:「你們一個個的好俗啊。」
「還有更俗的你忘了?」阿卓提醒。
陳遂咯噔一下:「哦!對了!」
他鬆開孟菱,轉身走到某一叢花面前,找了幾秒,從裡面拿出一面潔白的頭紗來。
孟菱今天恰好穿著白色的裙子,朦朦朧朧的美,就像多雲天氣裡月亮的光暈。
陳遂說:「一切都剛剛好。」
孟菱提醒:「你不怕俗了?」
「求婚結婚本身就是世界上最俗的事了,孟菱,和我一起在俗世,做俗人,偶爾浪漫,時常安寧吧。」
他這麼說。
上前一步,對準她把頭紗揚起,待頭紗落下,他吻上她的嘴巴,他脖子上的魚兒也吻上她脖子上的魚兒,他們與她一同被頭紗覆蓋。
臺下的朋友們笑著看向他們。
一吻而盡。
孟菱淺笑:「我是不是還沒有正式回答?」
「什麼?」
「我願意。」
我願意,不是因為我看好婚姻,信任生活,而是即便知道婚姻是免不了落俗的,生活是苦樂參半的,我還是願意。
我願意和你在一起,願意把我的命和你拴在一起。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快樂還是憂愁,我都將愛著你,直到七十歲光景,牙齒都掉光了,我對你的愛還是愛情。
陳遂差點被這三個字引出淚來,他很快又抱住她,深深吻下去。
想起那天她曾問他:「陳遂,《夢》馬上要寫到結局了,你打算怎麼作結?」
他沒有告訴她,故事的最後一頁,寫滿了相同的三個字。
那是末日之前,男主角對女主角的告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如果一段故事註定要有結束的那一天。
這正是他的答案。
——正文完。
202291
第89章 碎片
1
陳遂喜歡水,家裡走廊上全是魚缸,宛如水族館一樣,臥室裡甚至裝有一面水波紋的牆。
連個性簽名都是一句:焚海的人。
在一次訪談中,主持人問陳遂:「如果用一個東西形容你,你覺得你是什麼?」
他給的答案是:「海。」
孟菱聽到他這麼說,忽然就開始難過——陳遂說他是海,可他的個簽是「焚海的人」。
我是海,也是焚海的人。
於是我——自己殺死自己。
好幾年過後,當陳遂的個簽已經從「焚海的人」改為「孟菱的人」了,孟菱才問他,為什麼對水有這麼深的執念?
陳遂說不是執念。
而是感覺。
他問孟菱,你看過《分手的決心》嗎?裡面引用了孔子的一句話——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我不是仁者,我喜歡水。
「十五六歲的時候我年紀小,喜歡給所有事情賦予意義,也喜歡凹疼痛青春的中二病。那會兒我因為楊老師去世,和宋舒雲撕破臉而變得特別墮落。我就在想,如果人往高處走是人的宿命,水往低處流是水的歸宿,那麼我成為水,下沉、懸溺、墮底,是不是都是正常的,而不是消極的?有人嚮往狂風,有人歌頌太陽,而我從此愛上了水。」
2
孟菱的《薄荷煙》出版前夕,陳遂親自下廚為孟菱做了一頓燭光晚餐慶祝。
他買了二十多塊現成的生牛排,煎了十幾塊才終於煎出兩塊還算滿意的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