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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比李恪晚了半天進城,路上他遇到躲在城外的建成餘黨的追殺,帶的侍衛差不多都被殺光了,靠著郡王府長史範鑫和鎧曹參軍事常勝二人拼死相救,才護著他回到長安。這件事情三傳兩傳竟然走了樣,朝中竟訛傳李承乾已死,一些心裡頭在為李恪使勁的大臣都紛紛高興起來,其中就包括封德彝。正好兵部收到涇州傳來的一份緊急奏報,已經同意議和的李藝突然變了卦,把使臣扣下,拒絕受撫了。封德彝立即拿著奏報進宮覲見李世民,想探個究竟,到了宮裡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衣衫襤褸的李承乾就站在李世民日常起居辦公的承慶殿裡,李世民正在為李承乾擦拭著頭上的土,在馬背上兇狠得像一頭猛虎的李世民,神情中充滿了慈愛。這舐犢情深的一幕讓封德彝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嗯,畢竟是長子呀。
貞觀長歌五 危城(2)
封德彝明白,這世上多數父母都是偏愛長子的,尤其是在帝王之家,子嗣成群,古來當天子的人,有不少最後連自己究竟有多少個兒子都記不住了,但這頭一個兒子,他們一定刻骨銘心,因為這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用十幾、二十年期待等來的第一次,所以,會不自覺地將一種視做惟一的愛賦予他。而情感就是這麼一種古怪的東西,付出了就像把根扎進去了,付出的越多,這根就扎得越深。想到這裡,封德彝心裡感到惶恐起來,他看看手中拿著的那份文牘,突然心念一動,閃過一個主意,向前一步遞上奏報,向李世民報告了涇州方面的緊急情況。
聽說李藝又有反覆,李世民一驚,這意味著他將同時面對兩個強大的敵人,他看著封德彝道:&ldo;這個李藝!朕不是已經答應他的條件了嗎?&rdo;封德彝說道:&ldo;頡利南下了,李藝的價碼自然就和從前不同了。&rdo;李世民臉上露出焦急之色,他揮手示意李承乾退下。李承乾離去,封德彝走到沉思中的李世民跟前道:&ldo;要不,就讓臣走上一遭去勸說勸說他?&rdo;李世民一愣:&ldo;你?&rdo;封德彝躬著身道:&ldo;說起來我和李藝都是士族出身,平素還有些交情。&rdo;
李世民看一眼封德彝花白的鬍子,搖搖頭:&ldo;這‐‐太冒險了吧,他已經扣下咱們一個人了。&rdo;封德彝露出一臉慨然之色:&ldo;國家危亡之秋,臣這條性命又有什麼可吝惜的!&rdo;封德彝的豪言壯語讓李世民感動起來,他緊緊地抓住封德彝:&ldo;德彝!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幹臣呀!你騎朕的閃電駒去,從御前侍衛裡選十個人跟著。&rdo;封德彝眼圈一紅,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地磕了一個頭:&ldo;那臣走了。&rdo;
戲演得很真,李世民卻不知道封德彝的&ldo;壯舉&rdo;後面藏著一個大大的陰謀。
李藝大帳裡畫戟森嚴,兩列凶神惡煞計程車兵將明晃晃的大刀扛在肩頭,封德彝在楊岌的引導下走進大帳,刀鋒上的寒意和那些士兵逼人的目光一齊射了過來。李藝面沉似水地在交椅上坐著,用一把精緻的小剪刀修著指甲,頭也不抬地對封德彝道:&ldo;封大人,你是來做說客的吧,要是那樣就別怪我李藝不講交情了。&rdo;
封德彝神色鎮定,看了李藝一眼說:&ldo;今上差我去李靖軍中辦差,我只是順道來找將軍敘敘舊的,這兵荒馬亂的,聚少離多,一朝離別,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見上一面呀。&rdo;
李藝:&ldo;你如今是他秦王的人,咱們還有什麼舊情可敘?前一陣子,李世民派大軍壓境,咄咄逼人,一副要把本帥吞了的樣子。頡利騎兵南下了,他卻放下身段來,又是封王又是割地,眼下他自身都難保,這些畫餅又有何用?哼,我看秦王還有他那些爪牙一個樣,都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