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這時，安康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一路嚷著：&ldo;太子哥哥，常勝出事了！&rdo;李承乾忙站起身來問：&ldo;他出了什麼事兒？&rdo;安康一邊喘氣一邊道：&ldo;左屯衛軍兵丁因為吃了什麼黴米鬧起了譁變，父皇親自彈壓去了。&rdo;李承乾臉色大變，幾乎被擊倒，恆連忙扶起了他。

安康關切地問：&ldo;哥哥，你怎麼了？&rdo;李承乾臉上流著冷汗說道：&ldo;這迴天可真的要塌下來了。&rdo;安康一再追問，李承乾便把如何聽了常勝的勸諫賣空了太倉存糧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完，李承乾抱著頭痛苦地說道：&ldo;四十萬石糧食呀，幾十萬邊兵等著吃飯，到明天天亮提不到糧食，就會天下大亂的！我真是無路可走了呀！&rdo;

安康氣得直跺腳：&ldo;太子哥哥，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呀，還有恆連，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怎麼這麼糊塗呀！&rdo;李承乾連聲罵著自己：&ldo;我對不住父皇，我對不住父皇。&rdo;說著，他伸手拔下牆上掛著的劍就要自刎，恆連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安康臉都嚇白了。看到太子哥哥這麼絕望，安康也心急如焚，突然，她心念一動，想起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她新交的玩伴慕一寬。近些日子，安康一直偷著出宮，跟著慕一寬學琴，好幾次聽他和家人嘀咕糧食的事兒。他家就是個大糧商，如果能向竇家借些糧食，把這窟窿補上，太子哥哥不就躲過這一劫了嗎？她把自己的想法向李承乾說了出來，李承乾像是遇到了救星，恆連卻在一旁潑了一瓢冷水，四十萬石糧食，一個商家哪裡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來？

安康說道：&ldo;那可不一定，聽說前一陣，這位慕公子一次就運了十萬石糧食去綏州賣，胡騎城破之日，為了不讓糧食落到敵人手中，他竟下令讓家人一把火將這批糧食全燒光了。他家能運那麼多糧食到綏州，在長安城裡囤上個四五十萬石糧食又有什麼奇怪的？&rdo;有道是病急亂投醫，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承乾也顧不了這許多了，急令恆連護著妹妹去竇府借糧。

到了竇府，找到慕一寬，安康第一次向他透露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並請他幫忙，趕緊籌上四十萬石糧食去替太子堵南大倉的窟窿。

貞觀長歌八 譁變(8)

安康的身份讓慕一寬頗覺意外，以前她自稱是長安富戶的千金，他卻總覺得她不像一般的富戶女兒。慕一寬是個相當隨便的人，人家不說，他也就不追問。他曾猜測過她是王公顯貴家的女兒，卻絕沒有想到過她竟是當今的公主。唐人風氣開放，男女間的交往較之後世要隨意許多，但和一個公主這麼親密接觸，對於常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竇家是商人。在一個輕商重士的社會裡，一個商人的兒子站在公主面前，就像一根野草面對著一棵參天的巨樹，自卑和畏懼像樹的影子一樣，頓時把慕一寬心中本就不多的那點自尊遮得嚴嚴實實，他半天沒有說話。

安康急了，大聲嚷道：&ldo;喂，你怎麼了，這糧食到底是借還是不借呀？&rdo;慕一寬這才醒過神來，忙喚來竇福，問櫃上還有多少存糧。竇福看見安康身後站著的那幾個穿官服的人，嚇得不敢說實話，支支吾吾著：&ldo;少爺，能有多少，頂多幾千石，你不也看見了，沒辦法，鋪面上已經在出售浸過水的米了。&rdo;慕一寬冷笑一聲斥責竇福道：&ldo;大膽！在本少爺面前你也敢撒謊，前些日子我親自去驗過倉，不還有六十萬石好米嗎？再說了，咱家糧倉地勢那麼高，哪會有浸過水的米。&rdo;

竇福看著安康身後的恆連道：&ldo;這位官爺，您可別信我們家少爺的，他是記錯了，哪能有什麼六十萬石糧食，那都是些草料，餵牲口的，我們家少爺是個讀書人，不識稼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