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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悲傷地說道：&ldo;不要喊了，他們不會回來了，來，施羅疊，你過來，扶我站起來。&rdo;施羅疊來到頡利身邊，吃力地扶著頡利站起。一陣大風颳來，頡利的亂發和鬍鬚都在發顫，背上還負著一支箭的身子一晃，像是要被颳倒，他晃了兩晃，肩靠住一棵枯樹，終於沒有倒下。

貞觀長歌十九 決戰(9)

頡利指著自己的佩劍說道：&ldo;我的胳膊抬不起來了，這柄劍殺過無數英雄，快用它送你父汗上路吧，讓我站著死，不要叫那些中原人看我的笑話！&rdo;施羅疊的目光落在那柄劍上，臉上露出恐懼之色：&ldo;不，父汗，兒臣不能。&rdo;頡利斥道：&ldo;你也是我頡利的兒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走吧，逃到天邊，逃到一個唐軍追不到你的地方去！&rdo;施羅疊問：&ldo;那您怎麼辦。&rdo;頡利瞪著血紅的眼睛說道：&ldo;我將站在這裡等他們來殺我，一輩子都在衝殺，能死在戰場上，我心滿意足了‐‐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快走呀！&rdo;施羅疊撲通跪倒，緊緊抱住頡利的雙腿：&ldo;不，我絕不走！要死也要和父汗死在一起。&rdo;

頡利突然仰天大笑：&ldo;哈哈哈‐‐老天爺，你總算是開眼了，在這世界上還留下了一個不肯背叛我的人。哈哈哈‐‐&rdo;他突然止住笑大聲吼道：&ldo;你再不走，將來誰在我墳頭上燒香？快走！&rdo;在父親的咆哮聲中，施羅疊揮淚站起身朝一匹馬走去，手挽住韁繩，回頭又最後看了一眼，這才上馬疾馳而去。

馬蹄聲疾，一隊唐軍士兵隨即衝上來圍住了頡利。大同道行軍副總管張寶相手持長槊打馬走出佇列，打量了這個渾身是血的敵人一眼，大聲問道：&ldo;你是什麼人？&rdo;頡利挺直了身子，肩離開那棵枯樹，眼睛眺望著天空，傲慢地回答道：&ldo;這片草原至高無上的可汗！&rdo;

一陣狂風從頡利身邊的荒原上掠過，捲起滿天的雪沫和灰塵，也將他散開的花白長發吹向天空，他已變得十分虛弱的身軀在發顫，讓人似乎覺得他也變成了一棵朽木。但是他燃燒著一股火的眼睛，卻在告訴所有的人，他虛弱的外表下仍然還保留著一顆英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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