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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燃盤膝閉眼,鑄銅寬背長劍平放於膝頭,緩緩縈繞起淡金色的光芒。
幻藍月光蓮靜靜的懸浮在他額前,良久,最外層的花瓣才緩緩碎成光斑飄散。
汗水從戚燃的額角滲出,他的眉頭緊蹙著,鑄造劍心並非易事,幻藍月光蓮營造的三重心魂境,是機緣,也是考驗。
剛剛透過的第一重,是師門被毀那一夜的情景,戚燃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毫不猶豫地再一次選擇了相信那個縹緲虛無的「系統」。
第二重,眼前卻幻化出了他與顧凌霄重逢時,於陳舊倉室中的那次解毒。
那時的顧凌霄剛剛哭完,紅著眼睛,一遍遍的問他,可否如親人般,留在他的身邊?
只因……二十年的朝夕陪伴後,他捨不得他,他離不開他。
那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來著?戚燃透過記憶中顧凌霄的幻影,惘然的回憶著自己當時的心情。
好似,自己先是被顧凌霄的眼淚震住了,隨即,又被「親人」二字勾住了神魂。
他太渴望能有個親人了,也太渴望被別人需要了。
顧凌霄的那番話——戚燃後來早已意識到,分明半真半假,他哪裡是把自己當親人,一心就是想同自己在一處,可那些字字句句中,不捨是真的,珍惜是真的,想對自己好,也是真的。
戚燃又一次捫心自問,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明知道兩年後顧凌霄就將飛升,自己是否會在當初……就拒絕掉顧凌霄同行的提議,就此橋歸橋、路歸路,各自走各自的人生?
……
眼前顧凌霄的幻影,還在重複著,問自己:可否如親人般,留在他的身邊?
戚燃慢慢的回答了一個字:好。
哪怕只有兩年,他也會選擇重蹈覆轍,只因……顧凌霄值得。
幻影消散。
戚燃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緊隨而來的幻影中,出現了他和顧凌霄結下道侶靈契的那一夜。
是兩年前那個冬天,落下第一場雪的冬至之夜。
院子外,楚卿像是正帶著小白在雪地裡嬉戲,那孩子早已沒有了對雪的懼怕,遙遙傳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溫暖的房間內,燭火搖曳,顧凌霄垂著頭,一點點輕柔的為他擦乾頭髮。
戚燃枕在顧凌霄腿上,十分不解地仰頭望著他道:「用法訣直接解水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專門用帕子擦?」
顧凌霄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這樣不舒服麼?」
戚燃眨了眨眼睛,仔細體味了番,輕咳一聲:「……好像還可以。」
擦頭髮本身並不舒服,舒服的是……自己躺在喜歡的人腿上,對方還無比溫柔仔細的對待著自己。
再加上窗外飄著雪,小白跟楚卿玩得開開心心,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戚燃狡黠的笑著,望著顧凌霄,輕輕舔了下唇。
顧凌霄瀲灩的眸子一下子變得幽深,俯身吻住戚燃的唇瓣,緩緩輾轉廝磨。
戚燃閉上眼睛,抬手擦過顧凌霄的胸膛,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們其實才親暱過,戚燃的腰都還有點兒酸軟,但隨著吻得加深,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滿足。
半晌,唇瓣稍分,戚燃聽到顧凌霄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小燃,我們可以先把道侶靈契結了麼?」
修道中人的道侶靈契,大多都是在合道大典過後才會正式訂立,正如凡人男女講究明媒正娶,得拜過堂、敬了天地父母后,才算名正言順。
只是兩個男人,對戚燃來說,他倆那事兒早都做了,提前結個靈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啊,」戚燃沒怎麼思索就答應了下來,「靈契的法訣是什麼?」
顧凌霄卻愣了好一會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