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第1/2 頁)
容蕭已經沒有力氣去想自己的父親蕭山維和長啟尊者是自成一派還是在瀧溪神手下驅使……反正瀧溪神已經死了,這兩者現在本質上差別不大。
她有些無力地將瀧溪神的手札遞給葉流棠,“你看看吧,世事無常,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但好像又是理所應當,抵賴不得的。”
葉流棠小心翼翼的展開手札,一點一點翻看。
“今天晉位地神了,前任瀧溪神寒滎是個庸碌無能之輩,在任期間無論是秘境、青峰競秀(瀧溪大比)、世家大比,沒有一樣辦得好,底層修士被壓制,上層姓氏驕奢蠻橫,如今我為瀧溪神,必當滌盪風氣,重整秩序。”
“任上事務繁雜,三十年彈指而過……那些人自號為世家,卻是雞鳴狗盜之徒相互勾結,無論使用什麼手段他們都不在乎,只以攫取利益為目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同他們好好鬥一斗,使他們知道,鬼祟伎倆永遠贏不過光明正大!”
“正義是靠自己取得的,我們在天平的兩端彼此對望,衡量著各種得失和利弊,只有壓上足夠重的砝碼,才可以使準星向自己那邊傾斜。”
“有些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我已經明白了那個最終的奧義,只有能夠將自己作為砝碼的人,才能夠在不見血腥生死廝殺中取勝。”
“我好像也變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整天對著那些令人噁心的面孔虛與委蛇……不論是非遠近,一切的目的都只是為了達到另一個目的,而最終目的是為了贏得戰役。”
“今日譚淵法會上,我以趙氏為臂膀,終於將靖風王氏連根拔起,快哉!快哉!……當然免不了有些微不足道的損失……不過這在得到的面前,已經無足輕重了。”
“以劉氏為矛,攻曾氏,可乎?可。
……”
“那群糟老頭子,我的籌劃有問題嗎?沒有!他們存心跟我過不去,明明被我捉住痛腳,卻連個乙等靈脈也不肯讓出來!”
“既然劉氏已經無用,不如發揮最後一點剩餘價值,噬靈洞窟需要養料,補給劉氏百十條性命的,噬靈洞窟中的陣法應該能再幫我維持一千年。”
葉流棠看到這兒,不覺皺起了眉頭。“她已經異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清觀:“我們家鄉有一句話,少年屠龍後,從龍死去的地方站起來,他已經變成了惡龍。”
容蕭還是很疲憊:“你說的很對,直面深淵的人,往往會變成更深層次的深淵。心存正義和公理的人,也抵不過陰影籠罩。”
葉流棠:“她其實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世人卻認為她灑脫風流,做的也不是自己,演的也不是自己,為了達到目標而迷失了自身,連天性都拋卻了……可見權欲之毒,可以將一個人改變到什麼地步!”
容蕭無精打采地說:“修仙之人大道不移,怨不得崇州神令瀧溪神即神位的時候不能達成,她雖然代理崇州神之職多年,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單單是這兩座府邸的花費就以數百萬計,她的道大概早就變成利益之道了。”
一直沉默的雲鹿也上來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心只有利益的人早已管不了那麼多了,到了這個時候,什麼夫婦,父母,族人,朋友……在她腦子裡都是等額的修煉資源或者靈石了。”
容蕭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為了保住自己族中地位背棄妻女的混蛋。她伸手抱了抱雲鹿的肩膀。
葉流棠:“除非不掌握權位,一旦身在其中,又有誰能夠始終如一呢?”
清觀苦笑:“天下最難的事莫過於此了,如果能抱恆守一,我也不至於漂泊到此啊!”
“不過我倒有一個疑問,瀧溪神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容蕭意興闌珊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