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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新吃了一驚，不知道心中是悲是喜，只是呆呆的問道：“那……老夫人是意思是……”

移星抬頭大眼睛幽幽地盯著段新道：“老夫人私下讓我來請少爺，現在去見表小姐一面，若是喜歡，就娶了。若是少爺另有所愛，就算了。”

段新一扶額頭，心道：這真是親孃，這般輕鬆的讓我自己決定，也好也好，了了我一裝心事。

段新一揮手道：“也罷，你去告訴表小姐，就依她所願。”

移星眼中帶笑，問道：“少爺不想見上一見再說，表小姐可是貌美如花，少爺日後後悔呢？”

“女子容貌還是其次，你家少爺何時如此膚淺，只看一身皮囊的？”段新如此一來心情大好，居然還開了個玩笑。

移星此時也笑起來，道：“少爺因禍得福，表小姐以為少爺你常年病榻在臥，這回一時聰明，恐怕要後悔一世了。”

段新搖頭道：“何來表小姐後悔一說，我段新本就心有所屬，若是他日與她成親，才是真的委屈了她。即使伊人已嫁作他人，我今生不能得償所願，至少不會誤了另一個無辜的妙齡女子一生幸福，心中也快慰不少。”

移星聽他如此一說，心裡倒是多了幾分酸楚，但她轉臉又冷哼道：“少爺，你可是眼拙，看錯了人！這般對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痴情，真叫傻呢。”

段新一怔，怒道：“移星！我本以為你在段府長大，得老夫人教誨，自當事事自有分寸，如今卻口出惡言侮辱她人名聲，你可知錯？！”

移星嚇了一跳，雖然臉色嚇得有幾分白，小嘴可不饒人，道：“移星何錯之有？如今的長安城，誰人不知道這歐娘子也是就是袁夫人和那些王公貴族天天拉拉扯扯飲酒作樂，袁錦天不在長安她就放蕩形骸，原形畢露！萬錦樓……”

段新聽到這裡，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盯著移星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見移星一邊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應自己的眼神。

段新心裡突然一沉：難道移星說的是真的？

移星的性子他最知道，看移星這幅表情，不像是說假話。

段新一拍桌子，怒道：“夠了！退下！”

移星正喋喋不休地數落著長安城裡對於歐正雪的傳言，被段新一聲怒斥嚇得一哆嗦，她這才看到段新的臉色沉得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心裡叫道“惹禍了！”

連忙道：“是，星兒告退。”

段新冷著臉，瞥了她一眼，開口道：“等等。”

萬錦樓。

歐正雪正在二樓的露臺上，為小王爺彈琴唱曲，唱的是盧初意譜的一曲《九去九歸》，曲辭大意是一個女子和她的情郎九次聚散的故事。

“……沙洲寂寥秋蟲鳴，暮色昏沉星疏稀，摘顆漿果打冤家，妾身怒氣未曾消，莫要守門不肯去，秋高淒冷易傷寒……”曲子悠然纏綿，聲線清澈婉轉，帶著幾分俏皮。

小王爺戲份也很滿，他搖著一把扇子，站在歐正雪的身後，時不時的附身低語幾句。遠遠看去，甚是曖昧。

段新和移星剛剛走近萬錦樓就看到，小王爺俯下身在歐正雪耳邊說什麼，那個姿勢彷彿歐正雪整個人都被他罩在懷中一般。

此時她聽了小王爺的耳語，突然雙頰微紅，似嗔似怒地瞟了小王爺一眼，而後小王爺連忙鞠了一躬，她巧手掩口笑了一下，嫵媚極了。

段新的手不由得在袖中握緊，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他沒有想到歐正雪真的會……他心中那個完美無瑕，完美無缺的女子，怎麼會？！

這一幕比歐正雪出嫁那一幕，更加讓他心痛和絕望。他不相信，歐正雪真的變了，變得像長安人說的那樣，水性楊花招蜂引蝶。

他一定要親口問問她，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