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我無奈,建峰習慣安排一切。又拉上我父母,而父親向來時間緊湊,可知情況重要,我只好去。“什麼時間?”我問。
“今晚六點。”他說,“你該為我高興才是。”
“的確是喜事一樁。”我乾笑。
掛上電話,我走到街對面的劇院門口去坐公車。在那幅大海報面前我停下了。演員們服飾華麗,妝容精緻而飽含歲月風塵。這樣色彩雍容的海報,張貼在劇院的彌散了奢迷與宗教衰舊氣息的牆壁上。
劇院正對著那個影樓。隔了廣場看過去,也能辨清櫥窗裡巨幅的的婚紗照樣本,男才女貌十分純靜浪漫。如此恬靜的一座影樓,擁擠在嘈雜的市中心,顯得侷促和格格不入。廣場南面是餐廳與咖啡館,北面是商場大廈,東邊正是通往浦街的路。但豆皮小吃店已經不在了。能存活下來的那些,必定深諳生存之道。
正出神,忽然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單伊。”
我下意識轉頭。竟又是徐衍之。他立在我身後,一手拿著外套,另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乾淨的笑容,看過去有一點學院派的雅痞。
“徐衍之。”我竟有絲驚喜。
“你在等人?”他問。
我搖搖頭,示意手裡的環保紙杯,“喝一點街頭咖啡,順便打發時間。”
“你……一個人來看?”他看了看我身後的劇院,又看看我。
“我從不獨自一人看電影或歌劇。”
“這齣劇目你好像很喜歡。”
“很喜歡。而且看過兩次。”
“看來不錯。去看看。”他似乎有一絲興致。他說的時候看我一眼,但又不是邀請。
我微微發笑,“如果不喜歡悲劇或者普契尼的曲風,你可能會對它失望。”
他也微微發笑,“有時候,我甚至一個人看電影,不論它好不好看。”他的聲音裡有孤獨的質感。會獨自看電影的人,多半孤獨。
“但你如果要看電影或是歌劇,會有太太陪伴。”我說。
他頓了一下,“她不喜歡看電影或是歌劇。”
我又看了看那張巨幅海報,對他笑笑,“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再見。”
“再見。”他對我點頭。
我走過劇院的高大外牆,去站牌等車。回頭看那張海報,我想起魯道夫的詠歎調“你那雙冰冷的小手”。
四
在開場前兩分鐘,我去買了一張《波西米亞人》的入場券。
巨大的帷幕拉開了,四周沉寂,燈光昏暗。觀者被湮沒在黑暗裡,才能盯住舞臺上濃縮的世界和歲月,才能淚雨漣漣哧哧發笑無可奈何。
一出關於愛情的故事,會有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像說假話一樣地傾訴真心,會有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像說真話一樣地說著假話,會有兩個互相說著真話的男女天各一方陰陽永隔。這類情節被演員精湛地逼真地表現。
劇目的結尾,魯道夫渾身顫抖摸索著來到咪咪的身邊,抱緊她漸漸冰冷的身體,呼喚她的名字。但伊人只有餘香。
又是一幕悲劇唱完。
帷幕遮蓋了舞臺,燈光驟然亮起,四周喧囂,我的內心空間回到眼前的劇場。突然記起於建峰約我的晚餐,看看時間,只剩半個小時。我趕緊順著擁擠的人群向外走。
走出劇場門口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了徐衍之的身影。他也在同一時刻發現了我。那雙專注而清澈的眼裡盡是詫異。
“原來你也來了。”我們異口同聲。
他笑了,“波西米亞主義,像你。”
“像你倒是真的。只怕我過於傳統了。”我也笑,“故事是適合一個人看的,卻難免孤涼。”
“但更投入。”
“你下次可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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