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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瀾打斷他:「那天,那天我和樓冰一起在吞天鵬上,你為什麼看都不看我?」
殷淮夢手足無措。
他那時的確是被樓冰的出現吸引走了大部分心神,他當時也是有把握救下江隨瀾的,所以才沒有……
江隨瀾見他沉默,又說:「當時我還在吞天鵬上,你用殺招。我差一點就死了。」
殷淮夢低聲道:「對不起,隨瀾,當時沒有顧忌到你的心情。但我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傷你,我當時太著急了,想快點殺了狂揚。我是打算用傳送陣法把你送走的,你記得嗎,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你一隻鐲子,它裡面刻著傳送陣法,由我催動,可送你……」
江隨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氣笑了:「師尊!那鐲子我二十二歲就用掉了!有個師姐看我不順眼,把我從小晚峰的懸崖推下去了,我用它保了一命,嚇得驚慌失措,和你說的時候一直在哭,你抱著我,安慰我,你還說別人不喜歡我沒關係,你喜歡我就夠了。我說鐲子用完碎了,你說下個生日再送我一個,卻一直再沒有送過。現在你竟然說你看我在吞天鵬上時打算用它救我,哈哈,若不是……文詞柳,我早就死了。原來化境忘事也忘得這麼徹底啊。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想的是樓冰吧。」
殷淮夢也呆住了。
他一直記得江隨瀾是戴著那個鐲子的,他目光緩緩移向江隨瀾的手腕,那裡空空如也。
江隨瀾說:「孤琴仙尊,不要再追著我了。我們是有過一段……情誼,但就這樣好聚好散吧。我雖然在你眼中或許就是個寵物,高興了逗逗,不高興了就不理,跑了又想找回來……但我總歸還是個人,跟你關係又是這樣,真回去了,你樓師弟一定會不高興的。況且我在這生活很好,不想被打擾。」
狂揚唯恐天下不亂,微微一攬江隨瀾的腰,帶著溫情笑意說:「是啊,我和隨瀾在這裡生活得好好的,還即將生一個我們的孩子。」
江隨瀾猝然轉頭瞪他,差點瘋了,沒想到狂揚會把這個捅出來。
狂揚的手在他背後安撫地拍了拍,看著殷淮夢說:「雖是迷境,但化境的眼力還在吧?能看到隨瀾身上孕育著一個孩子麼?我們的孩子。」
殷淮夢看出來了。
未被點出這一點時,他眼前像罩了一層霧。
被點出來時,一切都清晰無比了。
他看到江隨瀾寬大的衣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有生命的氣息在一呼一吸。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江隨瀾身上不再是靈氣,而是魔氣。
這個文詞柳……是魔修。
殷淮夢只覺得自己從身到心,沒有一寸不痛。
他睚眥欲裂,又卑微得可憐,看向江隨瀾,顫聲叫道:「隨瀾……」
江隨瀾突然懂了狂揚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極力使自己看起來輕描淡寫:「是,我懷孕了,孩子是他的。所以,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怎麼會?」殷淮夢看起來茫然極了。
江隨瀾繼續說:「因為我有魔物血脈,宛如雌雄同體,因此可孕育生子。」
殷淮夢咳了一聲,他抹掉嘴角溢位的血,往前走了兩步,有些兇狠,他不信:「你和我在一起百年都未有身孕,和他在一起才多久,怎麼偏偏和他在一起時……」
狂揚說:「他轉修魔,啟用體內魔物血脈,才能孕子。這麼簡單的道理,孤琴尊者不懂麼?」
殷淮夢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
江隨瀾下意識想向前走一步,被狂揚不動聲色地拉住了。
雪越下越大了。
行人有打了漂亮的油紙傘的,雪已經蓋住了傘上精緻的畫。
殷淮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的積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