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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閉了嘴,安靜,努力收斂存在感。
從銅駝城到雁歧山,在青鳶的速度下,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有弟子專門在山腳接引他們,是蘭湘子的吩咐。
護山大陣對魔修有影響,那弟子給了江隨瀾和殷淮夢一人一道符,說收著,影響會小些。又拿出一根細細的帶子,系在阿玄身上,說效果同符。
江隨瀾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蘭湘子居然還考慮到了阿玄。
殷淮夢看出來了,便說:「師父天賦在算在預,一切都在他眼中。」
算?預?
算人之命運,天之命運?預言、預視未來之事?
江隨瀾想到幻境中蘭湘子出乎意料的一轉身,一句話;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到在季洲,父親曾與他說,有位修士到了季洲,見了他,所做出的預言忠告。
很少有人能準確預見未來,至多到了一定境界,對自身或親近之人身上會發生什麼有模糊預感。
如若他在幻境中所見的是過去真實發生的事,那就是早在在一百年前,蘭湘子就看到了一百年後,他墜入混沌幻境的遭遇,並給他留了那句話。
江隨瀾下定決心,要藉此機會,問個清楚。
弟子一路送他們到了主峰竹林。
蘭湘子等著他們。
見了兩人,他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朝二人點頭致意:「許久不見,淮夢,隨瀾。」
殷淮夢行禮道:「師父。」
江隨瀾也行禮:「掌門。」
蘭湘子的目光在江隨瀾的腹上停了一瞬:「是有五個月了吧?」
江隨瀾僵了僵,說:「是。」
蘭湘子和顏悅色:「可還都好?」
江隨瀾微微抿唇,說:「都好。」
蘭湘子點點頭:「那就好。你是來拿瘦玉綃的吧,我叫人帶你去懸劍崖。」
江隨瀾再次行禮:「有勞掌門。」
「不必客氣,合該是你的。」
那弟子又繃著張臉過來,對江隨瀾說「請」。
代步的仍然是青鳶,再次飛過雁歧山上空,低頭看一峰連著一峰,連綿綠蔭,有練習御器的新一批入境弟子路過,有同樣乘青鳶採辦各項物品的弟子路過,有各境弟子組成的巡衛隊路過……
都喊他身側的那弟子師兄或師叔。
江隨瀾恍惚想,物是人非。
江隨瀾離開後,蘭湘子的目光落在殷淮夢身上,神情一冷:「跪下。」
殷淮夢撲通跪了下來。
蘭湘子的威壓壓得他膝蓋抬不起來,頭也抬不起來。他咬著牙,只能盡力保持自己不發抖。
「你父母死在魔修手下,你曾恨魔修入骨,後來你報仇雪恨,放下了仇恨,修無情道,我是贊成的,但如今你竟墮了魔,你是怎麼想的,淮夢?」
殷淮夢喘息艱難,腦中一幕幕回顧碧城那一夜,他澀聲道:「我修為受損,要奪回隨瀾,要晉境,心念一動,就……師父,是我大錯,是我愧對父母,成了如今不堪面目……」
蘭湘子嘆息一聲:「你入了套,淮夢。你那日不清醒,狂揚一句引誘,『人人都道孤琴要成魔琴』,於是你真成了魔。」
殷淮夢面色迷惘,他幾乎不記得狂揚說過這句話了。
蘭湘子繼續說:「你既已成魔,從今往後,便不再是雁歧山弟子,不再是我的弟子。」
殷淮夢猝然抬頭,他抬頭須頂住無境威壓,用力之下,牙都咬得咯吱作響,他眼眶剎那間紅透了,魔之徵兆顯在臉上,過往孤琴風儀全無,他嘶聲叫道:「師父——!」
蘭湘子不為所動:「今日之後,我不再是你師父。我叫霸劍找你回來,就是要當面與你講這事。雁歧山名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