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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間了。
借著夜色的隱蔽順雨水管攀爬到四樓窗邊,手一扒腿一跨瞬移過去,泥鰍一樣悄無聲息鑽進去蜷在牆根底下。夜半三更的,加上自己一點動靜也沒出,他本以為至少能有個幾分鐘空檔給他觀察一下形勢琢磨下一步行動,誰知一抬頭,眼前的景象驚得他倒抽一口氣。
面前病床上一張乾枯的臉,被月光照得藍幽幽的,碩大突出的白眼球摻著密密麻麻的紅血絲,一動不動地瞪著他。
不像醫院,像鬼屋。
卓豪幾乎立刻就要衝上去採取措施防止她出聲,卻在下一秒突然被一個念頭鎮住——
這女孩怎麼……有點面熟?
尋常人沒辦法認出這樣一張臉,可卓豪做刑警多年這本事早已練得純熟,認真看了幾眼之後那臉龐便和記憶中黎溯給他看過的照片對上了號。
她是夏澄!
彷彿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一般,他竟然直接溜進了夏澄的病房!
他對著夏澄比了個噓,亮出自己的證件,然後探頭往她身後瞄了一眼。這是個單人病房,不大一間,門上有塊磨砂玻璃,映著走廊上灰突突的燈光。
卓豪單手撐地蹲著挪到夏澄床邊,把自己的證件又往她眼前湊了湊:「我是昕陽市局刑警,來救你——黎溯拜託我來救你的。」
夏澄像一具乾屍一樣毫無反應。
情況和他們估計的一樣糟糕,卓豪緊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夏澄,這是黎溯寫給你的,你應該認得他的字。」
卓豪把紙條遞過去,又微微挪開,讓月光可以照在上面。這一次夏澄的眼睛終於跟著紙條轉動起來,那些漂亮的字漸漸在她眼中有了倒影。
乾裂的嘴唇微微開合,沒有聲音,只有形狀,「黎溯」的形狀。
「夏澄,這棟樓有沒有什麼隱秘的能藏東西的地方,閒雜人等進不去的那種?我們要找到組織潛藏的罪證。」
夏澄喉嚨裡發出幹啞的氣聲:「沒有。」
卓豪神色微黯,然而夏澄忽然幽幽一笑:「罪證?我有。」
她掀起身下的床單和薄薄的軟墊,露出最下面的彈簧床墊,棉質的表面一塊一塊地斑駁,像一片灘塗。
「你要的罪證,」夏澄輕笑著,面容枯瘦如老嫗,可笑容卻是獨屬於少女的清甜,看得人難受,「這麼大你拿不走,割一塊兒吧。」
聯想到女孩兒與賣淫組織,卓豪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還來不及驚嘆夏澄身在狼窩竟有膽識留下這麼一手,忽然意外地發現這床墊已經缺了一塊。
「被割過了?」卓豪問,「你還給了誰?」
夏澄眼神飄忽,笑得很天真:「不告訴你。」
那一瞬間卓豪幾乎認定,夏澄根本就沒有瘋。
她從前因為輕信而害冉嫣暴露,自己也落入這個境地,所以即便卓豪拿出證件和黎溯的親筆信她依然沒有信了十分。她只給他一部分罪證,並且隱瞞了另一個手握證據的人是誰,這分明就是做好了他也是惡人的打算,卓豪甚至懷疑就算黎溯本人來了她也不會卸了防備。他不瞭解夏澄,不知道她是本來就這麼縝密,還是被這場意外生生逼成了這樣。
「那……好吧。」卓豪取出隨身帶的短刀割了不大不小的一塊,夏澄看著他把那東西向內對摺揣進衣兜,抬頭時眼中猛地一顫,但那目光並不是對著她的,而是越過她,落在了她的身後。
門玻璃上印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第二十六章 決戰 仁山之上,等待破曉(中)
門被扭開的一瞬間,卓豪飛身而起躍上病床,奮力一蹬床沿藉助去勢一腳踹出去,那人向後飛起連帶壓倒了緊隨其後的第二個敵人,第三人剎不住車差點被絆倒,正重心搖晃的時候被卓豪一拳砸中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