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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虞白笑了起來:「你當周再會當著他大哥的面說出這些隱情嗎——這是在示弱呢!換了周新萊,打死他都不肯說。」
宿臨池聽懂他的話,愣了愣:「他是在撒謊?」
「不至於,」虞白說,「那傢伙是個小人精,不會撒這種一戳就破謊,不過是想拉同情分,從我們這兒蹭點好處而已。」
宿臨池試探道:「你生氣了?」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虞白用筷子挑開在沸水中漸漸變得柔軟的麵條,漫不經心地說,「就因為他好像在利用我的同情心嗎?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趨利避害的意識,這沒什麼。」
他話頭一轉,挑起眉,沖宿臨池輕佻地送去一捎眼波,拖著長音說:「——就像我和你,如果是我失憶了,你是救我的人,我二話不說,絕對是要想方設法地賴上你,跟你走的。」
宿臨池一怔,一時分不清虞白是意有所指,還是像他往常那樣隨口撩閒。
如果……
如果身份顛倒,這種事真的發生了……他也一定會把虞白帶回家,不會讓他什麼都不記得,孤零零一個人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的。
他一時想得出神,虞白觀察著他的神色,突兀地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宿臨池,你當真了!不用想就知道,這麼巧合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啊……哎呀!你別忙著生氣,菜要糊了!」
宿臨池猝然回神,鍋裡的綠豆芽太久沒翻面,烤焦了一片。
餐桌上氣氛古怪,周新萊和周再噤若寒蟬。
在他們對面,一邊的虞白殷勤得過了頭,不停地給宿臨池夾菜,還大力誇獎一盤炒糊了的豆芽菜,一邊的宿臨池則將虞白當成了一團聒噪的空氣,對他的百般討好不假辭色,從始至終都沒看過去一眼。
周新萊很久沒敞開吃一頓飽飯了,他沒有存款的習慣,過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錢了隨便租個地下室,沒錢了往狐朋狗友家一躺,哪裡不能落腳?這導致他帶著周再離家出走後,全身的錢租房押一付三,剩下的錢買十塊錢一提兜的饅頭都不夠吃到月末。
他來之前原本還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被對方的糖衣炮彈打倒,到了飯桌上香氣一燻,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等到他記起「初心」時,整個人已然躺倒在椅子上,撐得走不動道了。
虞白暫停刷名為「宿臨池」的副本,說道:「回來把碗刷了——做飯的不刷碗,這是公理。」他一指頭點在應聲站起來的周再的額頭上,「少年兒童不包括在內。聽到了嗎周新萊,碗歸你洗,摔碎了要賠錢的。」
周新萊慢吞吞直起身。
虞白道:「你先跟我過來,有事和你說。」
兩人走進臥室,虞白問他:「你找到工作了嗎?」
周新萊臉上有點掛不住:「我原本在燒烤城打工……上的是夜班。」
「那就是說白天是空閒的咯。」虞白說,「正好,我這裡缺一個發傳單的,一小時三十塊,日結,包午飯,主要負責的地區在永安,你要是想接,明天我就帶你去報導,要是嫌棄風吹日曬不體面……」
「我當然接!」周新萊急吼吼地插嘴道。
他眼下囊中羞澀,急需現錢,可願意僱傭他的不是像餐館服務員那樣上班時間僵硬,就是像建築工人那樣需要搬去集體宿舍住——經過下午那事,他最近都不敢讓周再單獨上下學了,非得親自接送才能放心。
合適的工作總也找不到,周新萊哪裡還顧得上「體面」不「體面」……又不能當飯吃。
「喏,就是這個。」虞白遞給他一張彩色宣傳單,題頭是琴行的名字,下面附帶了各位音樂老師的個人簡介。
周新萊草草掃過,無意在裡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