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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幾人從繡品閣中出來,已是暮色漸起,華燈初上時分,街上行人寥寥。
陸靖躬身進了馬車,崔大壯坐在馭位,低問:「郎君今夜還宿在燒品軒嗎?」
燒品軒二樓有間客房,陸靖平日忙起來,就直接在裡頭休息。崔大壯會這麼問,許是他近日時常不回府的緣故。
陸靖想都未想,輕答了一聲:「是。」
馬車徐徐而行,陸靖翻動的手中的書冊,外頭驀地下起了滂沱驟雨,「嘩啦」雨聲蓋過軲轆滾動聲。
崔大壯猝不及防地淋了一身,身上的靛藍色直綴濕透。他忙握緊韁繩,停在了一家鋪面門前。
他一邊罵娘,一邊拿出車內的箬笠和蓑衣穿戴好,「怎麼好好的下起了雨。」
陸靖抬頭揭開車簾,見天際黑雲壓城,眼前中倏忽掠過一雙似清泉般純淨的眸。
他眸色一沉,想起鄒奇那番話,會試在即,有些事情也該早作打算。
他擺了擺手:「掉頭,回陸府。」
———
陸府,如針的雨滴順著屋簷墜落,敲打在青階上,發出潺潺聲響。
阿照倚靠在榻幾,神情慵懶地打著絡子,雲落端著藥遞了過去。
阿照接過來,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下,見她苦得眉間揪緊,雲落連忙遞了塊芙蓉糖過去,「這劉大夫的藥好是好,就是苦了些。」
阿照笑了笑,打趣道:「哪有藥是不苦的。」
兩人交談間,陸靖執著一把紙傘,踩上青階,攜著寒意推開了屋門。
蘇兒跟在他身後,也不知何時進來的,見陸靖半個肩膀都濕透了,蘇兒取下帕子想去替他擦拭。
只是這帕子還未觸及男人的身體,陸靖就面色略沉地退了一步。
他撣落身上的雨滴,輕道:「去備熱水。」
一旁的雲落見狀,有眼力地拉著蘇兒退下去。
阿照手中還捏著絡子一角,雙眸黑白分明,正訥訥地盯著他。
陸靖冷冷地提唇,「你還愣著做什麼?」
連不相干的人都知迎上來,她倒好,全然當他不存在。
小姑娘這才後知後覺,她忙從塌几上起來,一拐一拐地朝他走近。
陸靖眉間微蹙,伸手扶了她一把,「腿傷了,就不知走慢些。」
阿照咬了咬下唇,解下半濕的外氅,又取下帕子替男人拭了拭鬢角。
陸靖垂眸,看著她的動作幾分費勁,終是軟下心來,纖細的五指突然被男人攥住,阿照惴惴不安地仰起頭看他。
一雙清眸泛著瑩潤的光,他愣了愣,低道:「算了,我自己來。」
第二十二章 戲幕
阿照不明其意,卻覺得男人盯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
陸靖簡單擦了擦身上雨滴,便轉身去了湢室盥洗。
水霧繚繞,室內溫意升騰,陸靖卸下疲累,緩緩闔上了雙眸。
新皇多疑,此次科舉,多半是為了提拔無世家背景的讀書人,好用以牽制顯王一派,此刻入京,便是最佳的時機。
思及此,他睜開眸,霎那間又想起了眉眼低柔的小姑娘,如此嬌弱,若真隨他回了京,入了波譎雲詭的虎狼堆裡頭,還能像現在這般沒心沒肺嗎?
更何況,她不知身世,與李家的關係未明。
陸靖嘴角忽地噙了個笑,這些時日,自己對她就當真只是一時興起嗎?這話說出來,恐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認命般揉了揉眉心,罷了,若她不害他,一直留在身邊又何妨。
少頃,他從水中起身,利落穿戴好,再次轉身回了屋內。
外頭雨勢漸弱,只剩淅淅瀝瀝的小雨。陸靖一踏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