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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項英倏地抬起頭來,不知是哪一個字,或哪一個詞觸動了神經,虛浮的目光聚焦到一處。段希靈見狀不禁動容,鬼使神差下緩緩抬手扶住對方的面頰。
「相信我,好嗎………」
嘴唇即將相碰之時肩膀被猛地一推,白項英如夢方醒般擋住了他。
「墮落的人是我,是他一直在試圖把我往上拉,我將他引入深淵,怎麼可以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掉下去?」
段希靈愣了一下,不能馬上理解這沒頭沒腦的話,但也大概聽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指那個時候?」
「我只有那個時候。」
「白先生,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執著於一段讓自己痛苦的關係?」
「我也不明白……如果明白,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
白項英喘息著推開肩上的雙手,動作虛弱,但又堅決。
「段社長,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你說的愛情……我是個靠痛苦活著的人,我甘於痛苦。」
第225章 78 收回那些話
白項英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天邊微微泛起薄光。
深秋天亮得晚,其實這時候已經將近六點鐘了。
因為執意要走,段希靈沒有強留,臨走還給他找了身合適的衣服。
車凌晨叫人直接開回飯店了,他拒絕了對方送自己回去的提議,說正好一個人靜靜,於是就這樣攏著大衣一步步走著。
因為睡了一覺又吃過東西,身體似乎從極端疲憊裡緩了過來,裡外各處也都沒有昨晚那麼痛了。
他覺得他是應該感謝段希靈的,但直到最後也沒有講一句像樣的,或者說聽上去有誠意的感謝的話,好像做了一件「忘恩負義」的事。
但也不那麼重要了。
當晨風帶走最後一絲睏倦的時候,他想到的是那個人現在如何,是不是發瘋似地在四處尋他,是不是又怪他拋棄他,背叛他。
而後,如同某種感應般,他忽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己,像是那個人追了上來似的,轉過頭去又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回到飯店,簡單同經理聊了兩句,得知他不在的這幾天裡喬七確實有安排人來代他出席一些公事場合。
對方隨後問起懷安怎麼沒一起回來,白項英這才切實地意識到,那個一直安安靜靜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已經不在了。
回到地下室,暗不見光的屋子跟幾日前離開之時一樣,多個人少個人其實也沒有很大分別。
可是沒了就是沒了,消失的東西不會再回來。
「今鴻啊……」
今鴻,就因為我不讓你留在身邊,所以你也不准我擁有其他任何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嗎?
你真是個蠻橫又自私的人。
「哥哥……」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與此同時櫥櫃的玻璃門上映出霍今鴻的身影,一手扶門做出個要進屋的姿勢,然而又沒有完全踏進來。
——似乎是在等一個默許。
「哥哥,你叫我?」
白項英抬頭望著玻璃中的人,很久也不能確定那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影子。
他試著同那影子說話:「……今鴻?你怎麼來了?」
「我一直在你身後,聽見你叫我,就進來了。」
影子回答了他。
那不是幻覺。
白項英猛地站起來轉身,這回終於看清了立在門邊的人,面目憔悴,皺巴巴的軍裝褲貼在腿上,像是被水津過。
「你身上……怎麼濕成這樣?」
「四點鐘的時候下了會兒雨,現在已經停了……你沒淋著,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