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樣,好可怕啊。”(第1/3 頁)
謝朝泠還是在這莊子上住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地方確實比恪王府更自在,景緻也更好。
就是太安靜了,周圍方圓幾十裡杳無人煙,謝朝淵說要將他關起來,就是真的要將他關起來,與世隔絕。
謝朝淵留下陪他一起,除了每五日一次的常朝,幾乎不回京。
之後連著十餘日一直在下雪,直至年關。
謝朝淵進門時,謝朝泠正倚榻上看書,聽到腳步聲並不理他,目光始終沒從手中書冊上移開。
這段時日一直是如此,自那日謝朝淵決定將他禁錮在這裡後,他倆便陷入了這種類似於冷戰的狀態。他不說話,謝朝淵也不擾他,即便日日身處同一間屋子裡,卻是各幹各的事,至於入夜……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躺在同一張床榻上,清心寡慾自是不能。
謝朝泠疑心是那蠱蟲作祟,但熄了燈,黑暗掩蓋了所有難以啟齒的羞窘,慾望卻被放大數倍,他不想虧待自己,寧願選擇放縱。
謝朝淵脫去大氅,就著門邊火盆烤了一陣去了身上寒氣,走去榻邊坐下。
謝朝泠懶洋洋地翻過身,不想搭理他,但看了一下午的書,難免頭暈眼花,又覺沒意思,乾脆放下書閉目養神。
謝朝淵湊近過去,手指在他鬢邊輕輕摩挲,謝朝泠沒動,始終閉著眼。
“再幾日就過年了,年節宮裡有不少慶典祭祀我都得去,大約得等到初三日之後才能過來。”
謝朝淵很小聲地說完,等了片刻,又添上一句:“琳琅,你還是沒消氣嗎?”
謝朝泠終於睜眼覷向他,這十餘日他一直在跟這小畜生比耐性,謝朝淵比他想象中更沉得住氣,或許是覺著自己在他這裡跑不掉?
雖然他確實沒打算現在跑。
“我若是氣還沒消,殿下打算如何?”謝朝泠似笑非笑,這麼多日終於第一回肯搭理人。
“不如何,”謝朝淵道,“耐心等到你消氣為之。”
“我還是第一回知道,殿下原來是這麼耐性好之人。”謝朝泠譏誚道。
“琳琅本就不瞭解我,”謝朝淵岔開話題,“晚上想吃什麼?”
謝朝泠想了想:“你之前說的,熱鍋子。”
一刻鐘後,熱氣騰騰的鍋子端上桌,各樣涮鍋子的肉和菜擺了滿滿一桌,香味盈滿整間屋子。
謝朝泠慢吞吞地吃東西,謝朝淵與他說話,他偶爾才搭腔一句。
“小時候,我第一回回宮過年時,宮裡擺家宴,吃的也是這個。”謝朝淵給謝朝泠夾菜,冷不丁地說起往事。
謝朝泠默不作聲地聽,並不接話。
謝朝淵不以為意,兀自說下去:“我那時連筷子都不會用,沒有嬤嬤教我,我娘也沒教過我,在別宮裡我吃東西都是直接上手撕,但是在宮裡不行,尤其在陛下面前,御前失儀還會被責罰,我只能看著其他人吃。”
“太子哥哥那會兒還不是太子,他是五皇子,就坐在我身邊的位置,他發現了我一直不吃東西,問我為什麼不吃,我說我不餓,不想吃,其實我那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但不想被人發現我不會用筷子。”
謝朝淵抬眼看謝朝泠,熱鍋蒸騰起的霧氣之後,他眼中的情緒有些模糊不清:“但其實太子哥哥看出來了,他沒有戳穿我,還不嫌麻煩地一再幫我夾菜,仔細蘸好醬料再放到我的勺子裡,和我說不餓也要吃東西,不能挑食。”
謝朝淵聲音更低:“這樣的瑣事,太子哥哥估計早就忘了罷。”
有這事嗎?謝朝泠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確實有。
不過他覺得謝朝淵大約搞錯了,他從來不是熱心腸,那時候願意照拂這個六弟,純粹是覺著這弟弟長得好看,順了他的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