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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花架上新插的蓮籘花在昏暗的房間裡吐露著清新芬芳。
她望著更漏,微微蹙眉,心中焦躁夾雜著歡喜令她坐立難安。眼見過了子時,夜色越發迷濛,她心頭微亂,暗念,死小子,怎麼還不來……
突然輕輕的叩擊聲響起,月妃嬌美的面上展開一抹明媚的笑,起身快步走到門前,手按在門把上微微顫抖著。只覺自己像是失去了開啟門的勇氣,一時間心頭酸甜悲喜交錯不辨,半響才長吸一口氣輕輕開啟了門。
一個身影閃入,尚未看清已經撲入懷中緊緊抱住了她,月妃眼眶一熱,回抱著懷中長大許多的小子,一行清淚滑落,低低喚道。
“小四……”
四郎微微抬頭,隱去微熱的眼眶,嬉笑喚道:“二姐,小四可算找到你了。”
月妃望著眼前幾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龐,又是一陣落淚,側頭避過四郎歡喜的目光,拉著他的手向裡屋走。
“死小子,還是這麼調皮。這皇宮是你玩鬧的地方嗎?既然知道我在這裡,總是有辦法通訊息的,何必冒險進來。萬一有個……我怎麼向爹孃交代。”
聽著姐姐絮絮叨叨的關切,四郎心頭歡喜,笑著挽上月妃的手臂。
“又聽到二姐罵我死小子了,真好。”
月妃笑著回頭輕點四郎眉心,拉他在床前坐下,上下打量著他。她的小弟弟長大了,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她嘆息一聲,只覺這片刻功夫卻似過了許久,眼前舊事浮浮沉沉,半響才壓制住心頭的紛亂輕聲道。
“跟二姐說說,你這三年來過的可好?”
四郎輕輕一笑,撫上月妃的手:“我很好,二姐看我長得不是白白胖胖嘛。只是叔父一向嚴厲,去年便得知了二姐訊息,他卻不讓我來找你。”
月妃微微擰眉:“你這趟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四郎趕忙搖頭:“不是,不是,是叔父讓我來戰國辦事。二姐,你跟我走吧,皇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是你呆的,要報仇總是有法子的。二姐,你只等我長大,一定取下燕帝的腦袋祭奠爹孃在天之靈。你答應我,跟我出宮,別在這裡了。”
不想自己年幼的弟弟竟會說這樣的話,月妃一陣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的他調皮將孃親氣哭的樣子。曾幾何時,幼弟也長大了,這般懂事了……
她眸中含淚,半響才微顫道:“你不必擔憂姐姐,只跟著叔父好好學功夫,將來沙場立威,做和爹爹一樣的英雄,為我們藺家光耀門楣,爹孃還有大姐、三弟定會高興的。報仇的事,你就別想了。仇恨太沉重,不該是你想的事,二姐自有主張。”
四郎眼眸一紅,猛然站起,怒聲道:“二姐,我不是孩子了。我只有二姐一個親人了,我是藺家唯一的男子,該我來護著二姐,不是二姐護著我。二姐要報仇,小四來!小四不要二姐呆在這種地方,每天對著不喜的人強顏歡笑。”
月妃悲喜交集地拉過四郎:“死小子真長大了,只是這事你得聽姐姐的。自打你廉哥哥死後,二姐就沒有喜歡的人了,對那戰英帝無所謂什麼不喜歡。二姐只將他視為一把利刃,一把能為我報仇雪恨的利刃。二姐定要讓他發兵攻打燕國不可,燕帝的頭顱二姐必取。小四,你聽姐姐的,好好跟著叔父學功夫,你還小,別整日想著報仇,那樣便沒有快樂了。二姐在這裡很好,戰英帝對二姐也不錯……”
“二姐,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讓你將一切都割捨。小四今年快九歲了,不小了,很多道理我懂。雁城破,瀝王自縊,爹爹率領雁城守軍抵死相抗,成就了忠名。我有時候覺得不該怨恨那燕帝,大勢所趨,戰爭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啊,我不明白……”
“小四,你住口!燕帝殺我藺氏一族,這仇不共戴天,你休要胡言亂語。早早把你那些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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