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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需要追加撥款，只需一點時間。他們甚至打電話給教授，請他勸一勸陳鷗，叫他別固執己見。

沒人能說服下定決心的陳鷗。

教授放下電話，問馬丁：&ldo;最近家裡有什麼不妥？&rdo;

馬丁聳聳肩。尼斯走了，家裡中心就是陳鷗。他忙得不見人影，教授的怨氣一天比一天高，這就是家裡最大的不妥。水電費、物業費以及信用卡帳單等，相比之下都是小事。他早發現陳鷗很久沒向用於支付家用的儲蓄帳戶轉入錢了。

陳鷗有充足理由停止那些研究專案，可惜他沒法說出原因。

不管瓦根第的動機如何，但人與動物基因融合確實是當前基因技術發展的一大瓶頸，其結果對於根治很多人類痼疾有重大啟發價值。鑑於法律及科研倫理的約束，研究所不能直接開展相關研究，只能想方設法設計動物實驗從旁驗證，耗資巨大，解釋力度有限。有了尼斯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專案毫無繼續的必要。

科學發展就是這樣殘酷，一個研究方向被突破瓶頸，就意味著其他方向的探索毫無繼續的價值。陳鷗對瓦根第的實驗深惡痛絕。但科研理性告訴他，對其實驗結果視而不見，不去善加利用，才是在科學倫理上最大的不道德。

而且，他需要全面瞭解尼斯的身體狀況，為未來尼斯可能遇到的麻煩提前佈置預案。

他泡在實驗室不眠不休，重新規劃了研究所未來兩年的研究任務，拒絕了五成以上的商業課題，並調整了各實驗室的研究人員配置。

專案秘書闖進他的辦公室：&ldo;我接到通知，需要招聘五至八名基礎醫學專家。&rdo;

陳鷗抬起頭來，雙眼都是血絲：&ldo;確切說，是人體胚胎學，醫學遺傳學，人體免疫學，病毒學，病理學。我需要這領域最好的人手。&rdo;

&ldo;你最需要的是錢。&rdo;專案秘書不客氣地說，&ldo;我們需要去向頂尖醫學院挖牆腳，提供更優厚的待遇和更充沛的研究經費。而今年我們收取的專利使用費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rdo;

專利使用費提供著研究所五成以上的經費支援。

&ldo;當然，關掉大部分專案能省下一大筆開支。但您準備開展的新專案需要投入更多。&rdo;

陳鷗說：&ldo;專家那邊不用擔心，確定人選後我親自寫信過去。看得懂的人不會在乎薪酬和待遇。看不懂的人……那也不必請了。&rdo;在尼斯的生物資料面前，真正的科學家不可能不動心。

專案秘書記了幾個字。&ldo;還需要給離職人員付一大筆補償金。照新的預算，現金只夠維持到明年六月。沒有新的現金流入，研究所最多還能支援一年半。&rdo;

陳鷗寫了個數字：&ldo;4月之前，電視臺和邀請企業的酬勞大約有這些，先付掉離職同事的補償金。儘量削減不必要開支，縮減研究規模。&rdo;他頓了一頓，說，&ldo;或者，把阿茲海默症藥物研究先停下來。&rdo;

專案秘書聳聳肩：&ldo;老潘會非常高興，他受夠了這些沒日沒夜交&039;配的小白鼠。&rdo;老潘是研究所的清潔工，為人古板，公開說陳鷗搞了一個&ldo;耗子ji院&rdo;。

陳鷗和企業增進往來的努力是立竿見影的。三月底，兩家企業答應為研究所提供贊助。研究所的生存週期因而延長了一個月。財務危機雖然暫未度過，情況已開始好轉。五月底，他參與拍攝的那集情景喜劇放映，收視率比平時高了一點五個百分點。馬丁嘖嘖稱讚：&ldo;想不到陳鷗這麼上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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