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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擊礁石的力道越發大了。從波爾曼陰晴不定的臉色看，他顯然把這句平常的寒暄當成了譏刺。

&ldo;馬上就會突破，馬上就會突破，親愛的陳。&rdo;波爾曼咯咯笑道，&ldo;瓦根第的學術遺產可不能由你獨佔。還有，多謝尼斯上尉提供基因樣本。&rdo;

&ldo;白費工夫。&rdo;陳鷗不帶任何立場地說，就像評價一篇蹩腳論文。

&ldo;假面舞會！

&ldo;遊&039;行隊伍人人戴著紙面具！&rdo;

尼斯覺得陳鷗聲音平靜得誇張。

波爾曼不笑了。儘管處於敵對狀態，他也無法忽視來自陳鷗的專業判斷。

&ldo;得了，阿波赫柏讓你昏了頭，陳。你把功勞歸給自己，沒想過別人有了尼斯上尉的基因一樣能成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的地位和財富是從哪兒來，身邊有這麼一個怪物，&rdo;他指著尼斯，&ldo;既有海豚也有人的基因，沒重大發現才是怪事！&rdo;

&ldo;我和尼斯上尉共同生活了十二年。&rdo;陳鷗說，&ldo;阿茲海默症花掉了我十八年，從畢業到把它推向市場。在這期間，我的團隊積累了萬餘患者十幾年病歷，做出了至少十項重大理論突破，取得了近千件專利。我不和你爭辯尼斯上尉的基因對阿茲海默症研究起了多少作用。考慮你的年齡、精力和腦力，即使拿到基因樣本，你也不可能像我一樣再花十八年。&rdo;

一輪巨大的圓日在陳鷗身後的海面載沉載浮，給他身體鍍上了一層刺目的金邊，也把他的臉藏在了陰影裡。

&ldo;假面舞會！

&ldo;藏起你的臉，誰都找不到你！&rdo;

&ldo;此外，我很欽佩你放棄前半生心血，投入尼斯基因研究的決斷和勇氣，儘管你沒有一點基礎資料。和我的研究所相比，你至少晚了十來年。&rdo;陳鷗公地說。

&ldo;什麼？不不不，我要推進的是目前研究。有了尼斯的基因樣本，我相信一定能分離出我需要的基因序列……&rdo;波爾曼不由自主地分辯，就像答辯的學生面對導師質疑，儘管他比陳鷗還大了十來歲。

&ldo;我看過你們近五年的研究專案，只有一個可能和尼斯基因有關，延緩衰老的藥物研發專案，代號&l;普羅米修斯&r;？&rdo;

&ldo;是的！&rdo;波爾曼激動地說，&ldo;&l;皮格馬利翁&r;專案的後續，目的是延長人類壽命。老年人表現出的症狀是不是和阿茲海默症類似？尼斯基因能幫你研製阿波赫柏，也一定能推進這個專案！

&ldo;我不這麼認為。&rdo;陳鷗慢條斯理地說，&ldo;海豚壽命只有四五十年，是什麼讓你覺得摻雜海豚基因的人類基因能推進長壽研究？&rdo;

這是陳鷗第一次正面承認尼斯基因裡混有海豚基因。

&ldo;假面舞會！

&ldo;每張臉映出不同陰影！&rdo;

如果剛才尼斯對波爾曼的話還是半信半疑，那麼據現在陳鷗表現以及他對陳鷗的瞭解，這是事實無疑了。

他的身世，大概是有人類以來最奇特的了，儘管嚴格講他甚至不能完全算人。他沒有倫理學意義下的父母，沒有生物學同類，可能無法再有血緣後代。他是真正的孤兒。

奇怪的是，這對他的觸動並不大，完全不像當年得知自己有陳鷗和教授基因時反應那麼強烈。大概他潛意識早就察覺自己和別人不同：過於旺盛的精力，對海洋異乎尋常的渴望，對海豚難以解釋的親近，都讓他本能地知道自己有些地方&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