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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右腿被利刃劃傷,深可見骨。若常人受之,定覺疼痛難忍,心驚膽戰。但他經歷無數血雨腥風,此傷於他而言,無需在意。
「不必多思,是罪魁禍首之錯。只是耽擱行程,恐夜長夢多。」
長睫微垂,於燈影處,明明滅滅。
俊朗醫者適時出聲,打破沉重氛圍。
「糖水溫熱,肆之兄及時飲下為好。」他捧碗湊近男人唇邊,笑容戲謔。
男人蹙眉,聲音寒冽:「陳川穀,我看你是活膩了。」
俊秀少年與陳川穀統一戰線,勸道:「阿兄,知你不喜甜膩,可你今為傷患,從醫者囑咐為佳。」
陳川穀挑眉笑道:「二郎君所言極是,肆之兄,請。」
男人與之互瞪良久,方啟口道:「糖水已涼,且放著罷。」
「哈哈哈,」陳川穀將碗遞予其中一健僕,「去灶房熱後,再端來侍奉肆之兄。」
健僕得俊秀少年首肯,方欲接過,便見榻上男子,迅速搶過陶碗,屏息一氣喝下,將碗擲於陳川穀懷中,以袖抹唇,厲目瞪之。
「你們伺候二郎君沐浴。」男人吩咐兩名健僕。
健僕得令而退。
俊秀少年依偎榻邊,神色肅穆,「阿兄,請勿憂心,身體比外物珍貴,我只遺憾,不能得見阿耶遺容。」
他們日夜兼程,改道而行,僥倖逃過暗殺,至青州臨溪,於雨夜借宿此宅。
青州距盛京約半月行程,如今男人在此養傷,至少半月時間,如此一月,盛京局勢或天翻地覆。
白色飛禽以喙啄袖,似在安慰。
俊秀少年撫摸鳥首,「幸得白霜聰慧,替我們引路。」
白霜歪首避過,飛撲至男人胸膛,趴伏不動。
「二郎君,熱湯備好,您請沐浴。」健僕忽至門外啟稟。
少年聞言起身,「阿兄靜心養傷,早些歇息。」
翌日清晨,寒雨初歇。
水流於黑瓦凹處匯聚,滴滴答答落下廊簷。劉和麻袋負背,從早市而歸,依容奚吩咐,採買許多米糧。
若是旁人好奇問及,就言郎君與子實食慾足,多買些備著。旁人見郎君胖碩,子實高壯,便也不會多慮。
他能看出,五位行客,身份不凡,且行事謹慎,必有蹊蹺。幸宅屋偏僻,又逢深夜,無人瞧見。
他只願安寧一世,不願多遭紛擾。
「阿翁,郎君說今早食粥。」劉子實將麻袋接過,輕鬆背起。
劉和笑著點頭,二人同至灶房。
灶房內,容奚於爐熬粥。思及客人受傷失血,他打算熬製補血粥。
日及隅中,朝食至。
客房內,五人齊聚。劉氏祖孫及兩名健僕,捧案而來。案上漆盤陳列整齊,粥、餅俱備。
「膳食粗陋,望君海涵。」
容奚本欲走個過場,盡些地主之誼便離。未料榻上傷患竟主動啟口。
「昨夜事急,若有失禮之處,小郎君莫怪。」
一夜過去,男人氣血回升,面容愈發奪目。他雖表歉意,卻氣勢威凜,似慣於發號施令之人。
容奚搖首微笑,因面胖肉厚,竟露幾分憨傻之態。
「某姓陳,行一。」所謂的陳大郎又看一眼俊秀少年,「此為舍弟。」
他介紹完後,陳川穀接言:「某為陳氏醫者。」
至於兩名「健僕」,可不具言。
一聽就假,容奚面色不變,「某姓容,行一。某先行,不擾諸位用食。」
他離後,陳川穀忽狂笑不止。
「容小郎君真乃妙人!」
他言罷,舀粥一口吞下,豎拇指贊道:「確實香甜!容小郎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