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第2/3 頁)
依然會因為李春晝幫他擦頭髮而感到害羞。
李折旋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在回憶什麼,臉色越來越紅,耳垂紅得簡直要滴血,視線也不敢跟李春晝對視,蚊子哼哼似的說:“李折旋……這個名字是你為我取的不是嗎?那麼我就是李折旋,不論是從前還是往後……”
李春晝猜到他在想什麼了,耳根也開始泛紅,真就第一次談戀愛似的,也不自在起來,“別繼續想了……”
李折旋見她害羞,自己反而自在了一點,眉眼彎彎地歪頭逗她,語氣裡帶著一如既往的寵溺和喜歡:“可是你特別好,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他的聲音跟從前的“宓鴻寶”相比,只添了幾分沉靜,而與從前的“李折旋”相比,則是說話終於變得流暢,思路也變得清晰了。
當年那個孩子被祂融合的時候年紀太小,而且當時神志也已經不清醒了,所以從前的李折旋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木而遲鈍的,儘管身材長得格外高大,但某些時候依然給人一種不知世事的感覺,現在融合了宓鴻寶以後,卻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1
“宓鴻寶”比那個不知道具體名字的孩子有著更清醒的頭腦,也可以更好地理解“時獸”的身份和處境,除了看到祂所擁有的所有記憶和知識以外,也看到了輪迴中屬於“宓鴻寶”的記憶。
同樣,正是因為突然得到了過去一百二十次輪迴中的記憶,現在的“宓鴻寶”也比從前的他自己多了股非人感,他腦海裡塞滿了浩瀚如海般的記憶和歲月,所以一切少年人的愁悶和煩心事都顯得不足為道起來。
他自懂事起就被灌輸進心裡的那股責任感也一起變得輕如鴻毛,現在的李折旋對突厥人並沒有“宓鴻寶”應有的恨意,只剩下一種輕飄飄的無所謂。
不論是突厥人還是大梁人,他們對於李折旋而言,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人類。
李折旋如今看待兩個國家,幾乎帶著一股不自知的神性,就像人類不會太過在意兩群細菌之間的矛盾,他也並不在乎大梁和突厥之間的紛爭。
這是因為物種不同而帶來的一種居高臨下。
當他回想起自己作為“宓鴻寶”存在時的豐富情感,李折旋甚至有些疑惑那股橫衝直撞的痛苦究竟從何而來。
在“時獸
() ”這個種族過往經歷的所有世界中,祂們遇到過的生物並不算少,大多數的物種為了應對身邊的環境,都進化出了植物般的品格,它們對外界的喜惡全部圍繞著“生存繁衍、延續文明”而進行——如果環境適宜,就默默地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生長,如果環境惡劣,那就尋找生機,如果實在沒有任何出路,就坦然面對死亡。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但是隻有人類這種生物,擁有著這麼多,對於“生存”而言弊大於利的負面情緒:憤怒、悲傷、焦慮、恐懼、羞愧、失望、痛苦、挫折、沮喪、嫉妒、壓抑、絕望……
他們會與同類發生矛盾,相互憤怒地咒罵;在環境惡劣時焦慮著急,而不是抓緊時間直接做出最理智的選擇;在面臨死亡時會痛苦地掙扎,絕望地死去……這些對於李折旋記憶中的其他智慧物種而言,都是沒有必要的。
對於祂們而言,生死輪迴,本身就是一幅精妙絕倫的宇宙畫卷,描繪了生命的深沉律動和靈魂的永恆舞蹈。它如同一條蒼茫的河流,穿梭於無盡的存在之間,將祂們從生命的浪潮中帶向死亡的寧靜,又從死亡的寧靜中引領祂們重回生命的浩蕩河流。
在這麼多擁有智慧的物種中,只有人類是格外貪婪,不知滿足的,但是也恰恰是人類心中的不甘心,催生出了他們另一種在李折旋看來格外不可思議的情緒:愛、喜悅、興奮、滿足、希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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