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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媽媽也接過話兒。&ldo;別聽你爸瞎說,什麼嗝不嗝的。你將來出洋留學,給媽娶個洋種媳婦回來,生個混血兒子那才算叫本事!&rdo;
嚴浩真是又想氣又好笑又窩心!他想他將來要有兒子了,乾脆就扔一孤兒院裡放上幾年,吃點苦受點罪先。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嘛。
不過這話他可沒敢說出口!
好歹算是把春節給熬過去了。嚴浩從大年初四就開始盼著週一峰的電話。但一直等到大年初八,週一峰的電話才從學校打到他家裡,通知他提前回去。
嚴浩恨不得插翅就飛。他的耳朵已經被爸媽的嘀咕磨出九九八十一層老繭了。
春節剛過,醫科大的校園裡還是一片廖落冷寂的氣息。
嚴浩坐的那趟嚴重超載的列車晚點近兩小時,等他把大包小包拎到宿舍已是晚上十一點整。嚴浩本想給週一峰教授打個電話通報一聲,看時間太晚便做罷了。
宿舍裡一片狼籍。放假臨走前晚,他們狂歡了一個通霄‐‐滿地的瓜子殼還有幾個東倒西歪的雪花啤酒玻璃瓶至今猶存。嚴浩也明白,沈子寒他們那仨兒不賴到上課的前一天是絕對不會來的,而且整個宿舍樓裡黑燈瞎火‐‐除了嚴浩所在的406宿舍裡點著蠟燭外‐‐這番景象也頗讓嚴浩輾轉難眠‐‐在家嚮往學校的自由,來學校了又惦記家的溫情!
太安靜了,安靜得讓嚴浩聽著自己的心跳也難以睡著。從走進校門的一剎那,他就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這種感覺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無法描述,不可理解。
突然,嚴浩放在桌上的那半截蠟燭起了奇怪的變化‐‐火焰猛地竄起老高,還發出噼就啪啦的炸裂聲。持續了不到十秒鐘,卻又徹底地熄滅了!
嚴浩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突然他的身體開始發熱。體溫上升得很快,不一會兒棉被就蓋不住了,這種燥熱讓嚴浩呼吸都有些困難,心臟已經像瘋了一樣在胸膛裡甩盪!過了兩分鐘,他已經大汗淋漓,兩眼暴突,面部面板在緊張、扭曲、變形。兩隻手還在痙攣著用力撕扯自己的內衣。
睡在一樓的女宿舍管理員只聽見樓上傳來野狼一樣低沉的一聲嗥叫,但又像是極度痛苦下的吶喊。這慘烈而悽厲的叫聲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會為之汗毛倒豎。
等宿舍管理員循聲而上,並開啟406宿舍房間的門時,她看到了她一生中最為恐怖的景象。
嚴浩不知何時爬下了床,正面向宿舍管理員而坐。已被撕成碎片的內衣掛在他的胸前,那個女宿舍管理員驚叫了一聲,嘴唇已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她看見,嚴浩的胸壁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此起彼伏地遊走。接著看見他胸骨劍突下異常地高高凸起,然後,一隻活生生的,鮮血淋漓的手猛地戳穿他的胸膛,艱難地而又執著地探了出來。
起先是手……然後是胳膊……然後是另外一隻手……接著是一團亂發遮著臉部的人頭破膛而出……那分明是一個人……他的雙手已經摸索著撐到了地上,然後是他的後背,他的下肢……這簡直就像分娩‐‐不過是更恐怖更不可思議!
女宿舍管理員連呼喊都沒發出來。就從門柱上滑落下去了。
而嚴浩也後仰著頭,儼然不省人事。
那個人!那個滿身是血,看不清面部的人‐‐踉踉蹌蹌跨過女宿舍管理員昏倒在地的身體,隱沒在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