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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決沉默了片刻，才道，&ldo;她都不怪你，我有什麼資格。&rdo;

薛嘉禾顯然是將這份怨都施加到了容決和她自己的身上。

陳夫人也跟著安靜下來，她的呼吸緩慢平復，片刻後開口道，&ldo;她現在過得好嗎？&rdo;

&ldo;夫人真的想知道嗎？&rdo;容決反問。

陳夫人的目光閃爍起來，她的嘴唇抖了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ldo;有你在身邊，又是尊貴的皇家長公主，想必日子應該過得比我好多了，哪裡用得著我的關心，更不欠我一句抱歉，於她而言，我還是不要出現更好。&rdo;

容決思慮這個問題已有數日，聽到陳夫人這麼說也並不驚訝，而是閉了閉眼，贊同了她的話，&ldo;於薛嘉禾而言，你不要死而復生更好。&rdo;

他說完便要轉身，陳夫人立刻喊住他，忐忑不安道，&ldo;國子監的事……&rdo;

容決那雙比兵器還冷還銳的眸子往她身上掃了一下，&ldo;……我會派人看著。&rdo;

陳夫人得了容決的承諾，這才不去追趕，停在原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顫巍巍地長出了一口氣。

容決還沒出陳家便覺得心浮氣躁，策馬回到攝政王府之後直奔演武場發洩了一通，出了一身汗，胸中鬱結之氣卻沒有絲毫散去。

越是見到陳夫人，他心中對薛嘉禾的愧疚便越是要從胸口滿溢位來。

說是打抱不平又不像，說是同情憐憫又太過高高在上。

容決將練劍時用的制式木劍往旁隨手一扔，三步並作兩步去了書房，提出薛嘉禾退還給他的細弓便去了西棠院，將木盒推給薛嘉禾之後，他煩悶地問道，&ldo;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rdo;

薛嘉禾一臉納悶地抬頭看他，一雙清澈的眼睛裡好似能看見溪澗之水潺潺流過，讓容決愈發覺得被倒映出的自己齷齪渾濁起來。

她問，&ldo;什麼？&rdo;

於是容決躁動不安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ldo;你想要的東西。&rdo;他想將她錯過的、得不到的、遲來的，統統送到她面前，&ldo;她給不了你的，我都補給你。&rdo;

他問完方才覺得自己誇了個海口。

這世間珍貴之物，只要是能用錢財買來的，容決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買來送她；可偏偏薛嘉禾想要的，都不是什麼能用錢買得到的東西。

讓幼帝親政，容決不會點頭；她要搬離攝政王府去住，容決也不想同意。

然而被迎頭問了這麼個沒頭沒腦問題的薛嘉禾只是輕輕撫了撫面前的木盒，笑道，&ldo;攝政王殿下回京第二日我就說了，我想要的只有一件東西。&rdo;

薛嘉禾也不問容決所說&ldo;她給不了你的&rdo;是在指誰，停頓片刻才接了下去。

&ldo;此時此刻，若是攝政王殿下真有此意，還請許我一個承諾吧。&rdo;

容決繃緊下顎，&ldo;什麼承諾？&rdo;

&ldo;將某事忘記、當作從未發生過的承諾。&rdo;薛嘉禾輕描淡寫地說，&ldo;若是我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說了不能說的話，屆時希望攝政王殿下能將其揭過不作計較。&rdo;

這話聽起來幾乎像是她已經做了不妥當的事、不該說的話似的。

容決眯起眼睛盯著薛嘉禾，&ldo;你做了什麼？&rdo;

&ldo;那要等我做了才知道。&rdo;薛嘉禾心平氣和道，&ldo;若是這承諾攝政王殿下不能給的話…&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