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象淨土是幼稚的(第1/2 頁)
把足球想象成不受毒品汙染的淨土是幼稚的。——格拉漢姆·泰勒 方蔚然回到住所,把沾了泥水的衣褲換下。 小腿上貼著幾張創可貼,血似乎止住了,螞蟥那種可怕又噁心的感覺卻揮之不去。滑不溜手,裹滿粘液,她慌張得幾乎揪不下來,只能用指甲死死掐住。 “桑攤雜”罵罵咧咧,抓著草鞋用力拍打她的腿,打到面板泛紅才把那幾條螞蟥打下來。 “誰許你下田的?幫啥子忙?幫倒忙!”草鞋又朝她腿上拍了兩下,“走開,走開!” 彷彿她也是一隻該被草鞋拍掉的害蟲。 拖著流血不止的小腿走進衛生室時,她的眼前還晃動著“桑攤雜”那張不高興的臉。 成立侗布工坊的難度又增加了。 還被硬塞了一項討厭且毫無意義的工作。 “四議兩公開”她這個駐村第一書記必須到場,這是有明文規定的。今天的事,很難說不是故意為之。 至於牽頭工作……當然不是讓她牽頭工作,而是讓這項工作牽著她,讓她沒有更多時間和精力對別的事務指手畫腳。 正如用各種材料和表格牽著她。 說起來是領導坐鎮,能者多勞,其實不過一隻華麗的草鞋。 最可笑的是,她一直都知道。 就像她一直知道龍嶠不靠譜。 方蔚然苦笑一聲倒在向床鋪,精疲力盡喚了聲“酷米”,橘貓並沒有出現,大概又是溜出去野了。 “大沒良心撿的小沒良心。”她咕噥著,把臉埋進枕頭。 手機震了兩下。 是表哥發來的訊息。 ——你之前問的事,我和麻醉科的同事聊過了,問題不小。 方蔚然怔了怔,猶豫片刻,傳送了一個問號。 前些日子她向當醫生的表哥請教過一個醫學問題。表哥說術業有專攻,他一個眼科醫生對麻醉的不良反應所知甚少,有時間會替她問問專業人士。 轉眼一週過去,現在這個問題她已經不想關心。 方蔚然漠然垂眼,看著螢幕上表哥打出來的文字,兩彎細眉漸漸擰起。 ——區域性麻醉會出現不良反應的情況本來就不多,要有一般也是因為體質問題引起的副作用,比如過敏。要麼是麻醉時用量超標,或者作用部位血供豐富,注射部位吸收過快,注射時誤入血管,這些原因導致血藥濃度引起的中毒反應。 ——如果這些都排除,單純的心因性不良反應非常少見。有且只有兩種可能! ——喂,給點反應行不行? 方蔚然抿著唇,傳送了一個系統自帶的黃豆微笑。 ——這種反應也大可不必。 表哥是知道她脾性的,不再吊胃口,直截了當發來長達六十秒的語音。 ——第一種可能,他曾經有過因麻醉而產生危險的狀況,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就是PTSD。你描述的那幾種表現,就很像PTSD患者的創傷性再體驗症狀。 這種情況一般是全身麻醉沒有達到最初麻醉效果,手術還在進行時患者就恢復了意識,對手術發生的一切有感知,比如聽到各種聲音,甚至是醫護人員談論手術細節。患者會感到疼痛,絕望,窒息無力。 這種情況叫“術中知曉”,是患者和麻醉醫生的噩夢,會讓患者今後對手術或麻藥注射,甚至醫生產生恐懼、不信任的心理,更嚴重的還會引發神經官能症,導致失眠、焦慮,精神障礙。總的來說屬於非常嚴重的醫療事故,在歐美國家有很多醫療糾紛的先例。 方蔚然念著“醫療事故”四個字出了會兒神,緩緩打出問題。 ——只有全身麻醉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應該是,至少目前沒有臨床資料顯示區域麻醉有這個問題。主要是原理不同。全身麻醉是藥物作用於大腦,讓意識消失。區域麻醉也就是局麻,是直接作用於神經系統的某個部位,簡單地說就是讓你做手術的那一部分身體沒有感覺,也就你人是醒著的,手或者腳麻了,能理解嗎?不能我再給你展開講講。 眼看錶哥拿出帶學生的架勢,方蔚然趕緊說能,又問這種情況的機率有多高。 ——《柳葉刀》上有研究結果表示,在過去的十幾年里歐洲的術中知曉的發生率是0.1-0.2%,最易發生的手術型別是心血管手術、全麻剖宮產手術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