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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柏似遊魂一般被他牽到房裡，又似牽線木偶一般洗過澡被黃山推到床邊，一言不發躺倒。

另一個貼身小廝華山提著食盒進來，先取了碗薑湯送到床邊。明柏翻個身面朝裡睡了，道：&ldo;放下，俺等會吃。&rdo;

華山把薑湯放下，又去廚房捧了個小炭爐來，將一小罐粥熱上。黃山看明柏像是睡著的樣子，取被替他蓋了，出來在堂屋坐下倒茶吃。

華山也倒了一碗熱茶吃著，問黃山：&ldo;外邊是怎麼樣一個情形？&rdo;

黃山笑道：&ldo;也沒什麼，咱們家人多勢重，雖然遇到幾股強人，都是他們逃俺們追。這一回張家李家都落不下好，崔家怕是隻剩那幾位小姐了。&rdo;

提到崔家小姐，華山在鼻子裡冷笑兩聲，道：&ldo;我們表少爺瘋了，跟那個驕縱成性的崔小姐胡纏做什麼！&rdo;

黃山忙道：&ldo;其實崔家幾位小姐也怪可憐的。罷了，咱們休說這個，俺先盛碗粥吃，表少爺想來還有會子才醒，吃完了我再去取熱的與他可好？&rdo;

華山不依，道：&ldo;與你吃也使得，我去取也使得，你合我說說是怎麼一個情形？&rdo;

黃山到臥房門口聽了一會，回來笑道：&ldo;合你說也使得，盛粥。&rdo;

華山真箇取來碗筷，盛了一大海碗粥與他。黃山捏著包子咬了一大口，一口氣吸了小半碗粥，才滿意的嘆息了一聲，道：&ldo;還是家裡好呀。俺合你說呀。俺先跟在表少爺跟少爺後邊朝三家村趕。離三家村還有半里路遠時因崔家被炸了，少爺怕傷著大家，一直等到崔家燒了大半了喊殺聲一片，俺們才上去。&rdo;

他咬了一口包子，一邊嚼一邊笑道：&ldo;你不曉得，俺們一過牌坊，陳家牆頭就亮出燈籠來，還有許多人冒出牆頭，明晃晃的長槍，雪亮的鋼刀，還有兩架老大的弓箭。娘哎，那上邊架的箭足有一人長！&rdo;

&ldo;那後來呢？&rdo;華山把泡菜的碟子朝黃山跟前移了移。

&ldo;後來見是俺們，陳老爺就叫大少爺上他家去。&rdo;華山冷笑道：&ldo;我們少爺說崔家有難。陳老爺說是崔家跟張家對打，不必管。然幾個不曉得事的漁民已是搶著進了崔家的門。俺們怕他們去搶東西，只得也跟了進去。&rdo;華山提起來還有氣，把碗重得放到桌上，道：&ldo;果然就有一個去翻死人衣裳的。不消少爺吩咐，就吃洪教頭一拳打斷了胳膊。後來就遇到張夫人要殺崔大人呢。倒是奇了，他兩家這一向走的極近。為何落到要動刀槍的地步？&rdo;他吃飽了就困，放下碗筷打著呵欠道：&ldo;俺去睡會子。&rdo;就朝他們住的小間走。

素姐房裡的小丫頭站在門檻上，脆生生的喊：&ldo;黃山哥，夫人喊你呢。&rdo;說完了掉頭就跑。

黃山只得應了，擦了把臉到正房。

狄家人一個不少都坐在桌邊。素姐見了黃山，笑眯眯地問：&ldo;表少爺怎麼樣了？&rdo;

黃山老實道：&ldo;表少爺有些愣愣的，不曉得是不是吃了驚嚇掉了魂。洗過澡就睡著了，一句話都沒有，連薑湯都沒吃。&rdo;

素姐點頭道：&ldo;醒來勸他吃些兒。天晚了，你也去睡罷。&rdo;

黃山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大少爺拍桌子打板凳的發脾氣：&ldo;這個人，俺不能把妹子嫁他！&rdo;

廳中，素姐看著狄希陳只是微笑，輕聲道：&ldo;明柏的性子倒有幾分像你&rdo;。

狄希陳有些尷尬，道：&ldo;提那些舊事做什麼？照我說，這兩孩子都有錯。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