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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高大成，快閉上你的狗嘴，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rdo;

高大成眼瞪圓了：&ldo;你還敢辱罵本司令！得得得！別再自找麻煩，拉出去，就在假山跟前，立刻槍斃！&rdo;

楊曉冬朝著對面的曬臺說：&ldo;媽！別擔心我，我這樣死了比活著好！&rdo;說完挺起胸脯跟偽警衛們下樓。偽軍官們看慣了殺人，對楊曉冬的奔赴刑場都不大在乎，只有一團長關敬陶表示了老大的不忍，還泛出同情的臉色。

範大昌看到楊曉冬這種不在乎勁，想了想，又向高大成小聲咬了咬耳朵。起初高大成表現了不耐煩，及至楊曉冬要下樓的時候，他忽然轉念道：

&ldo;慢走！把犯人帶回來。&rdo;他跨到楊曉冬跟前，狠歹歹地說：&ldo;你倒想著一死了事，沒那麼便宜的！本司令改變辦法，叫你們娘兒倆倒替著受刑，輪班參觀，娘疼兒子，娘先說；兒子疼娘，兒子先說。看你簽字不簽字！&rdo;

楊老太太一聽就急了。&ldo;地下工作的那些好兒女萬萬不能說呀！可俺母子到底讓敵人揉搓到幾時呢，我睜著眼睛看冬兒受刑？我能叫冬兒看著我……&rdo;她從另一個平臺上站起，雙手大聲合掌一拍，衝著眾人高聲喊：

&ldo;閃開！我見見你們這個高司令！&rdo;她的腳下象是失掉重心，搖搖晃晃地走到平臺邊沿，手憑欄杆，面向高大成說：

&ldo;你想仗著你帶的這點人馬嚇唬住我兒子嗎？那你就錯打主意啦。兒子最聽我的話，你們識趣的都躲開，叫俺娘兒兩個到一塊說說話，我會開導他！&rdo;

高大成用疑問的目光盯著她，沒有哼聲。

&ldo;我們都飛不到天上去！你們怕什麼？&rdo;

高大成和範大昌他們交換過眼色之後，將信將疑地答應了她。

特務們從平臺都退出去，有人領老太太到楊曉冬這個平臺上來。

娘兒兩個剛到一塊，楊曉冬雙手抱住母親，焦急地說：&ldo;媽呵！在這個當次，咱娘兒倆要挺得住！還有，咱們寫出每一個字來都有千斤的分量，這些，你老人家一定都很明白！&rdo;

&ldo;完全明白！冬兒，不說這些罷！&rdo;老人臉色陰沉的難看了。&ldo;你抬起頭來，看看媽媽的眼睛！&rdo;

兒子順從地看了看母親。

&ldo;懂我的意思嗎？&rdo;

&ldo;懂！&rdo;兒子用萬感交集的表情向母親點頭說：&ldo;媽！你有話就吩咐幾句吧！&rdo;

&ldo;我說什麼呢？冬兒，你別認為：媽有你這樣的兒子是覺著受了連累，不價，我養你這樣兒子覺得露臉。我不後悔，也絕不累贅你。呵！我有件事忘掉告訴你啦！&rdo;她年老消瘦的臉龐上忽然泛出了光彩，但聲音低到-啞程度，看來她是決不讓第三者聽到的。&ldo;我已替你選中了……我把紅心戒指……呵……&rdo;她想到他們母子的前途，一股可怕的陰影掠過她的心頭，她沉默了。沉默中，通往平臺的門開啟了。藍毛出來制止他們母子說話。這時範大昌高大成關敬陶等三個偽軍團長和所有的特務們，又擁到平臺上。

藍毛高聲請示高大成：&ldo;先收拾兒子，還是先拷打母親？&rdo;

高大成喝令：&ldo;兩個一齊吊起來！&rdo;

老太太悽厲地尖叫一聲：&ldo;停一下，讓我再跟他說一句話！&rdo;她雙手抱住兒子的腦袋，揉了揉他的頭髮，辛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