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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萬家樓，從側門穿後院進入高自萍的臥室。

楊曉冬剛才的意見未消，含著批評的語氣說：&ldo;高自萍同志，在那種公開的場合，為什麼大談司令部、省公署呢？&rdo;

高自萍回答說：&ldo;一個人一副眼光，我認為在這種亂七八糟的社會裡，打出警備司令部那塊招牌來，大有免疫性，等於打預防針。&rdo;

&ldo;你不吆喝著打針，叫旁人不認識你，不注意你，豈不更好？&rdo;

&ldo;這些生活上的細節，對與不對回頭還可以研究，現在讓我跟你談談主要問題吧！&rdo;

楊曉冬忍耐地點了點頭。

高自萍得意地說：&ldo;家叔的力氣，總算沒有白費，全省最高的軍政頭麵人物，被咱們打通腦筋啦！&rdo;從他說話的語氣裡，彷彿這項工作不是剛剛開始，而是收工完成了。

楊曉冬從靠牆的茶几上，取下暖水瓶倒了一杯熱水，呷了一口，內心平靜些了，他說：&ldo;打通敵偽上層人員的關係，能給我們談論談論，這是成績，也是件好事。但要知道給他們談是一回事，談的結果又是一回事。進行一個偽省長的工作，是複雜萬狀的事，不象我喝這碗開水這樣簡單。你去請高參議來，咱們再研究研究。&rdo;

高自萍聽了這些話，心裡不大高興，走了幾步，又轉回身來解釋說：&ldo;我雖然幼稚，也沒想接一次頭就解決一切。反過來，也不要把一切事情看的太難，事情總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誰見過一嘴吃成胖子呢。好！你坐，我請家叔去。&rdo;

楊曉冬剛好喝完一杯開水的工夫，門外高臺階上小門吱地一響，高自萍領著一位老人走下臺階來。老人，平正臉龐，鼻樑高聳，鬚眉蒼白，兩眼發光，挺著胸脯走路，處處給人一種剛強自負的感覺。進屋後，不等高自萍介紹，上前握住楊曉冬的手：&ldo;我是高鶴年！&rdo;楊曉冬剛說了自己的名字，高參議說：&ldo;論理，應該請到舍下去談，唯是那邊太亂，權在這裡吧！我聽說你來了不少日子啦，原該早找你談談。不料入冬以來，我病倒了，真是抱歉得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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