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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身邊坐了,握著她的素手道:“好奶奶,這是大喜事,你如何就哭?先生方才說了,你胎像不好,要好好保養才是。”說了,就取過金氏枕邊的羅帕替她拭淚。
金氏垂淚道:“相公,妾自小產後,深懷愧疚,日夜懸望,只望再懷珠胎好為我們蘇家傳繼香菸,只是總成畫餅,妾只當今生無望了,不料還有今日。”蘇員外聽她說話,格外心酸,更加憐愛,道:“那也怪不得你,總是我們同那個孩子無緣罷了。如今你且好好保養,待生下兒子來,我們蘇家偌大產業也算後繼有人。”金氏含淚點頭,夫婦倆拉著手說了許多體己衷腸話,只覺比之從前更親近些。
又說團圓兒那邊請的是一位姓汪的大夫,論起醫術來也算得很是高明,只有一樁,說話太狠了,說起病情來從不避諱,若是瞧著個病人命不久矣,也一般是當著病人面直說的,各位且想,人病成那樣,哪還受得住刺激,就有氣死過去的,故此醫道雖高,請他的人卻少,此時卻叫蘇貴請到了團圓兒那裡。
團圓兒那裡正亂成一鍋粥,鈴兒守在床頭哭,素梅不停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只為團圓兒即便是失寵了,若有個好歹,她跟前的人也都有不是。團圓兒身下的血雖出的好些了,到底依舊淅淅瀝瀝不停,大傷了元氣,躺在那裡連叫鈴兒不許哭的氣力也沒有。春杏不斷出去瞧,只說大夫怎麼沒來。
正焦急時,月色下就見鄭媽媽引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先生走了過來,春杏喜得忙叫:“來了,來了!”素梅在裡頭聽了,就拉開了鈴兒,放下帳子,取了小枕頭來,將團圓兒的手拉了出來擱在枕上,這裡才忙完,就見著鄭媽媽引著大夫進來了,卻不是來慣的胡大夫,素梅便道:“鄭媽媽,胡先生呢?”
鄭媽媽只道:“奶奶聽說姨娘血山崩,唬壞了,員外請了胡大夫去奶奶那邊了,這個汪先生醫道也是一樣高明的。”說了又向汪大夫說:“先生,請坐。”
汪大夫就在床前的小機子上坐了,診了片刻,又請看團圓兒臉色,素梅依言掀開帳子,團圓兒半邊粉面腫得老高,上頭還有紫紅色五指手印,汪大大看了,便立起身,鄭媽媽上來道:“先生,病人如何?”
汪大夫冷笑道:“這位奶奶。”鄭媽媽忙道:“是姨娘。”汪大夫把眼一睜,道:“姨娘,奶奶一樣都是產婦。”又道:“這位產婦的先天是極旺的,偏受孕以來不知道保養,動輒動氣,早就傷了胎元,虧得你們請的大夫醫術也了得才保了下來,卻也早產了。”鄭媽媽聽了十分佩服,就連素梅同床上的團圓兒聽了,也一樣心服。
那汪大夫又道:“你們請的那個穩婆,手腳也重了些,不過,那倒也怪不得她,誰叫這個產婦不知道保養,今兒該是產後第三或是第四日,惡露未盡,偏又動了大氣,還捱了打,產婦也是打得的嗎?真真草菅人命。”說了又冷笑幾聲,直笑得眾人毛骨悚然。汪大夫笑了笑方道:“這回血山崩,也虧得是我才能救得,便是換了你們從前那個先生,也未必行。”說了走到桌前,開了藥箱子,取了隨身的筆硯來,一張方子一揮而就,就扔給了鄭媽媽,又道:“救是救得,只是這位產婦再不能受孕了。”這話才一說出口,團圓兒從床上直起身,指著汪大夫罵了聲:“狗庸醫。”又直挺挺倒了下去,竟又暈了過去。
素梅又氣又急,來不及去瞧團圓兒,跺足罵道:“你個庸醫,你怎好當著病人說這些,豈不是添她的病!”汪大夫冷笑道:“我不說她不能生,她就能生了?橫豎以後生不了了,不如直說給她知道,也免得她白抱著想頭。”素梅急了,上來要撕扯,鄭媽媽忙道:“退下去,不許對先生無禮。”說了,就向汪大夫說:“先生還有挽回的法子沒有?”
汪大夫扭著臉瞅了鄭媽媽一眼,從鼻子裡出了氣道:“你當我是送子娘娘?”鄭媽媽叫他頂得老臉也有些紅,只得賠笑,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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