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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車還停在那,車內小燈亮著。
椎骨噬人的冰潮,沒入骨縫堆蓄,安文不敢抬頭,聽見後面推開車門的聲響,他深吸了一口氣,跟著下車,「先生。」目光所及,醫用的手套戴在那人手上,而正戴著手套的陸淮深,聲音一如既往:「抬手。」
安文伸出手,下一刻,手腕幾欲脫臼的劇痛來襲,沒能看清楚,劇痛裡猛然摔倒,整條手臂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已經脫臼。
但他不能顧別的,冒著冷汗跌撞地爬起,跟著白小姐的有小香即可,他只負責開車,於是站了起來:「先生放心,我一定,不會再看白小姐一眼。」停頓一下,疼痛鋸著手指微微發抖,先生容不得髒,他老實的認了:「也不會,不會沾賭,今天我朋友是想拉我過去,我已經拒絕了……以後更一次也不會沾上。」
四下裡都很安靜。
樓上那一扇布滿雲朵的藍窗簾,泛出的燈光溫暖。
燈不久便熄滅,睡得比以往早,又趁著太陽沒出來,清晨六點的樣子,白霽溪輕悄悄地帶起一陣風躥出了樓,穿著那件及膝的裙子。
地鐵站還是熙攘,隔著憧憧的人,她站在車內等在下車隊伍的最後,沒料到比平時上班早了一小時多,地鐵還這麼多人,兀自地下著車,完全沒有意識,人群穿梭,不過隔著一節車廂,另有一道身影隨她下來。
駐足。
不出聲息,地鐵的玻璃牆勾勒著他修頎靜立,多了一處變化,他戴了細金的眼鏡,黑眸冷邃浸骨,微垂,劃過她的小腿跟踝,就在這時,醫院裡科主任打來電話,通知他上午還有會議。
陸淮深結束通話。
不止神經外科,院長也極是讓著他,他總是令人驚嘆,也令人害怕,驚嘆著他所擁有的外科醫術,卻害怕,他嚴厲疏離的有隔千仞的寒尺,除非病情方面,他從不與人言辭。
新來的外科男醫生不大信,從會議初始一直觀察他,趁著午休,被小護士委以重任,當陸淮深出辦公室,他喊住他:「陸醫生!」不在意對方戴著手套,開口就道:「陸醫生,這週六不是要開坐研會麼,我跟陸醫生同列,一塊出差,我就想問,陸醫生有沒有喜歡吃的,到時候,大家一塊出去吃。」
陸淮深依舊一言不發,走了兩步,停下。
轉過身,改變了主意:「鍋包肉,蛋黃焗南瓜,琉璃蝦,炸酥肉,水果茶。」不等新來的外科醫生說話。
走廊上明光鋪砌,他眸色縕著墨:「夫人愛吃,我隨她的喜好。」
幾個街區開外。
渾然不知當了陸夫人的白綿綿,夾起酥肉一口吃掉,抽紙巾抹了抹手,便迫不及待接過雅雅遞來的鑰匙,拿著鑰匙比對她畫的圖,她畫的是夠潦草,只能從鑰匙的鋸齒入手,比較一番,基本吻合。
她一時沒回過神,只腮幫磨著肉帶上了切齒般的恨。
雅雅提著一袋新買的雪糕才回來,把其中一碗揭了蓋,上一秒怒氣洶洶的雲團兒,這一秒嘴巴擦得乾乾淨淨,聞香來。
雅雅也是鬼使神差,餵了她一口,小雲團吃著,無意間舔了舔愈紅的唇,驚得雅雅生是面紅耳赤,全給了她。
過不大一會,雅雅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一碗雪糕下肚,以為解暑,腸胃反而翻騰的厲害,即使跟老肖告了假,去附近的藥店買了藿香正氣,效果始終不好。
白霽溪餵她抿點熱水,替她收拾好包:「我叫了車,帶你去醫院。」
偏開離事務所最近的省一,去了較近的其他醫院。
開車的司機健談,是一笑能露出虎牙的明朗,和他中控臺上的玩偶酷似,見他直接駛入醫院的地下車庫,電梯的門前,白霽溪開心道了謝,再扶著雅雅掛號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