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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眨眼間的錯覺,如飄散不見的霧,如三十三重天雲霄上最輕盈的劍鋒一點,卻帶著沉重不可預估的萬鈞之力,斬破一片「宇宙法則」。
道祖身畔的三尺之地,她才是永恆不變的法則。
萬重雪依偎在她的指間,終於徹底地活過來。
活過來的銀劍再也不是她衣帶上難以注意到的裝飾,這把劍有著非常強烈的存在感,但卻讓人視之不能見、聽之不能聞,目光神識都完全無法徹底觸及到劍身上,一旦強行注視,便會被劍意所割裂,痛不欲生。
這把萬重雪,實際上沒有被除了梅問情以外的人,見到過它真正的模樣。但在那道切破金光的鋒芒亮起時,天上地下,卻都是萬重雪的影子——萬裡雪飄,宛如劍勢,重疊如浪,綿延不絕。
金光熄滅、鋒芒落盡。
梅問情抬起眼時,觸目可及的地方已經覆上一層雪白。
甚至之前的靈氣爆發都不值一提,對那些護派大陣、冥河、天生靈地、小秘境……等等,甦醒的萬重雪才是最大的考驗,它沒有化為絲綢的每一個剎那,都會催生出覆蓋寰宇的大雪,帶著不可匹敵的殘餘劍意。
劍吟如嘯。
這聲音響起的同時,那些供奉在各個門派的玄器、法寶,那些得之便可稱「劍仙」的名鋒寶劍,不由自主地嗡鳴震動,應聲而斷。
這些都只是細枝末節,不值得被梅問情在意。
她的手指撫摸過銀劍劍身,抬眼望向鴻蒙之氣內部的、隱隱漂浮顫動的最後一道光華,在光華無序地遊蕩,整體就如同一個正在開闢、或是將要開闢的世界核心。
梅問情看了一眼,唇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輕柔道:「來吧。」
……
在萬重雪被「喚醒」的同時,坐在雲巔之上的沈燃冰猛地抬起頭。
她一直在靜默地守護著大千世界,不讓暗域天魔侵襲。但在這一瞬間,一股汗毛倒立的感覺瞬間從尾椎骨衝到腦海。
她堂堂如意天女,別人見了面要被叫一聲返虛老祖的,竟然都有一種被冰封凍結的感覺。
沈燃冰對劍意非常敏感,她本身也被梅先生親手教過劍術,所以比其他人反應得都快一些,饒是如此,她手裡斬遍百萬天魔、血跡未清的長劍,也突然震鳴一聲,脫手而出,向劍吟來源處飛去,一頭扎進雲層之中。
沈燃冰挽留不及,手還懸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若非萬重雪真正出鞘,這把傲氣至極、飲血而生的鎮元神鋒,決不可能就這麼跑了!
「老師啊老師,你這動靜也太大了。」沈燃冰一手捂臉,整個世外高人的架子都端不住了,「當年弟子就被萬重雪震碎過十幾把劍!如今尋到了神器鎮元,可它怎麼也……」
碎倒是沒有碎,可比碎了還讓人糟心。
沈燃冰頹喪低落地嘆了口氣,不為別的,只是為自己身為劍修的尊嚴,可惜,在梅先生面前,劍修沒有尊嚴。
她剛剛脫手了鎮元劍,在血河對面的天魔便亮起萬千隻猩紅的眼睛,露出打量和考較之態。
沈燃冰撣了撣膝間,原本靜默安定的氣息漸漸變化,心情也愈發沉悶、凝涸,一股濃鬱的殺意散發出來。
「我勸你們不要擅動。」沈燃冰道,「死在劍鋒之上,只要眨眼一瞬。但在我手上,能死得那麼快,是一種福氣。」
她話語輕微,血河如故。沈燃冰所在之地的面前,只剩一片至極的寂靜。
而在或斷裂、或飛來的劍器當中,也有一把武器對萬重雪的感召一樣強烈。
但那不是任何一把劍。
而是被魔鞘包裹住的蛇刀。
生死禪院之內,賀離恨周身這道結界雄厚恐怖,它出自於梅問情之手,其他任何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