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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安全的城池之內,就算白淵不聯絡,白家的勢力也會蔓延過來,將白家身嬌肉貴的小公子接走。只是這麼一遭禍事闖下來,恐怕會有損清譽、受到懲罰。
運貨隊的背影離去之後,梅問情拉著他的手臂帶到馬車上,車內還沒生暖爐,雨夜的涼意浸潤而來。
賀離恨不知道她是否還不高興,上了馬車才問:「怎麼了?」
然而對方只是按著他的手腕,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搭在腕上,明明沒怎麼用力,可似乎她的手放在這裡,就讓人有一種信服可靠的感覺……賀離恨猛地收回心思,他還是頭一次從梅問情身上察覺到「可靠」。
他抬起眼望了她一瞬。
梅問情長得確實很好,如此才貌雙絕,只是性子太過捉摸不定……長得漂亮的女人素來薄情、會騙人。
「昨晚那顆珠子,」梅問情抬眼跟他對視,「我讓你吃你就吃,不怕我害死你?」
「你要害我還用這麼複雜?」賀離恨道,「一個活著的、任你驅使的人,應該比一個死人更……」更有價值。
他沒說完,停了一下,忽然想通了:「你根本就是想跟在我身邊,什麼想要我的屍體,都是你隨便找的藉口。」
「倒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梅問情笑了一聲,「你活著我想睡你,你死了我想收屍,有什麼衝突?」
賀離恨啞口無言,偏過頭沉默片刻。與此同時,他體內那顆珠子化為的鬼氣全部被一絲一縷地洗成靈力,人間少見的濃稠靈力在一股飄渺的指引下匯入他的築基靈臺。
那處靈臺已經被劈成粉末,碎得不能再碎,但梅問情居然有閒情逸緻將它重新融成一體,神情相當自如。
只可惜那些鬼氣並不充沛,所洗成的靈力也只有那麼一點,粉碎的築基靈臺只融合了四分之一,稍微修復貫通了賀離恨身上的幾條經脈。
梅問情收回手,果然聽到對方的疑問:「你既然不是凡人,為什麼住在人間,這裡的環境對修行無益,你留在這裡沒什麼益處。」
梅問情道:「清淨。」
賀離恨一口氣噎住,緩了緩才道:「……行,那我們走吧。」
「等等。」梅問情撩開車簾,朝著廟門望了一眼,她的目光穿過破爛穿孔的門,似乎直直地釘在裡面的塑像之上,「你雖然是個散發著香味兒的大補之物,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了。但昨晚那鬼新郎一開始分明不知道是你在這裡,它是被什麼東西引來的?」
她這麼一說,賀離恨便想起昨夜那鬼物是靠近之後才發覺他的道體殘缺:「你的意思是……」
梅問情沒有回答,她伸出手,手腕上的一圈金紋彷彿活物一般遊動,在她的手上盤旋不定,隨後竟然脫離了肌膚,凝聚在她掌心,這金紋浮空之後,賀離恨明顯地感覺到她身上誕生一股難以揣測、令人呼吸不暢的重壓。
梅問情反手一震,金紋瞬息間放出光華,她冷聲道:「出來見我!」
隨著這四個字落地,破爛的廟宇驀然開始震動。賀離恨區分之後才發覺並不是廟宇在震,而是這座廟在他的視覺裡是在震動的。
下一刻,廟門嘭得一聲炸開,露出裡面被塵灰覆蓋的塑像,塵灰飛揚,塑像的雙眼猛地睜開,一股無形之力從塑像之上帶出來,那些金紋糾纏成繩索的模樣,將一個跟那座塑像幾乎一模一樣的鬼仙綁來眼前——
金紋在它身上不斷轉動著。這被參拜的鬼仙沒有性別,被拘神術壓跪在地上,渾身似有千斤重。它大叫道:「真人饒命,真人饒命!求仙女娘娘饒了小的!」
梅問情仔細觀察了一下它的模樣。見它穿得還算喜慶,身上還有繚繞的香火氣,想必在別的地方也有人參拜。她垂眸微笑,語調柔和地道:「你是保路仙?既然吃了運貨隊不少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