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天宮最頂端傳來一陣陣講道聲:「……其性不爭、其人洞虛、其欲自然……莫能與之爭……」
蠍娘娘幾乎沉淪進了這講道聲中,她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一輪陰陽魚,黑白兩色盤旋不定,轉動得越來越快——而她兇殘的蠍尾本體,也受到節節陰陽二氣洗刷,逐漸澄明柔亮,化為一隻小小的幼蠍。
它被洗去所有鬼氣和塵埃,變成了一隻非常普通的幼蠍。
梅問情眼中的陰陽魚消失,而她半空中旋轉的金紋禁制也落回手腕之上,掩蓋在衣袖之下,她可惜道:「這麼不禁教誨。」
蠍娘娘腦海中跨越了千山萬水、九重天闕,可這些事實上只發生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梅問情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將喉間泛起的腥氣逼回去,只是輕微蹙了下眉。她一抬眼,便見到賀郎那張嚴肅的臉。
賀離恨一言不發,先是拎過她的手看了看,上下審視片刻,才道:「……我能解決她的。」
「你若再受傷,可就沒人保護先生我了。」梅問情笑眯眯地道,「我這麼體恤,怎麼不見你誇,難道是看我搶了賀少俠的風頭嗎?」
賀離恨跟她鬥不起嘴,他深深呼吸,抬手半環住對方的腰,低頭將額心貼在她肩膀上,低低地道:「……不要這樣做。」
梅問情怔了一下。
「你要相信我。」他說,「你明明知道不能動武,卻根本不在意自己,梅問情,你為什麼照顧不好自己呢,你這樣我會覺得很……有點擔心。」
他語調輕微,最後半句聽不太出來是什麼,但以梅問情的耳力,卻能字字句句入耳入心,她抬手覆蓋住賀郎君的後頸,摩挲著指間的肌膚,附耳低語:「好孩子,說得我都心疼了。」
她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賀離恨卻偏過頭,情緒仍不高:「不許這麼叫我。」
梅問情笑著逗了他幾句,而後摸著他的手,覺得比平時熱了些,突然想起什麼,一轉頭才看見那盞爐子燃著的詭秘甜香。
這香氣芬芳馥郁,狐仙兒野性仍在,早已抵抗不住,跟月郎在紗幔後頭滾作一團。梅問情將香爐潑水熄了,悄悄問賀離恨:「你若是難受就告訴我。」
賀離恨耳根紅得滴血,神情卻還故作鎮定自若:「我才沒有事。」
————
等狐仙兒跟月郎雲收雨歇,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梅問情坐在殿中,手裡把玩著她抽取出來的鬼氣——這原本是屬於蠍娘娘的。這磅礴鬼氣被她捏成一個小小的黑丸,圓潤漆黑,只是不知配哪幾味藥材煉製,效果才好。
天女魁方才見師尊跟賀離恨那般情態,心裡更是百感交集、五味陳雜,她有點兒忍不住想提醒師尊:這男人不可信,他儘是偽裝,什麼實話也沒告訴你。
然而被賀離恨死死一盯,天女魁也不好開口了,更何況她轉念一尋思,知道師尊也什麼實話都沒告訴他,也有些別樣的安慰。
正在天女魁胡思亂想、百般擔心時,聽到梅問情開口道:「巫郎應該不至於說謊,福姬……鎮城之寶這聖靈之體,就縮水成這麼大點兒了?」
天女魁方才拷問巫郎,才隨他前往密室找到了許州城的鎮城之寶,她起身回答:「稟告老師,我用搜魂看了他的腦子,這確實是福姬無疑。」
梅問情點了點頭,然後三人便繼續對著眼前這個四歲大點的啞女出神。
福姬身為城主之女,也是許州城的鎮城之寶,她被割去治療巫郎的那塊肉,就是她的舌頭。
此時,福姬已然傷痕累累,昏睡不醒,她身上的確力量微弱,別說群魔辟易保護許州城了,連能否活下去都在未知之數。
隨後,一旁的帳幔撩開,吃飽喝足的胡掌櫃擺著一條大紅狐狸尾巴鑽進來,她攬著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