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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ldo;又是一年過去了，&rdo;軒轅晦放下手中狼毫，看著窗外皚皚白雪嘆道，&ldo;去歲年夜裡吃的那羊肉銅鼎猶在眼前，怎麼轉瞬就要到景和十九年了？&rdo;

趙詡也從卷宗中抬頭，對一旁伺候的白蘇道，&ldo;吩咐下去，明日年夜飯家宴吃鍋子。&rdo;

軒轅晦笑吟吟道，&ldo;知我者，王妃也。不過今年便不用太鋪張了，除去輪值留守之人，盡數歸家團圓去吧。&rdo;

&ldo;哦？&rdo;趙詡不免有些詫異，&ldo;怎麼，今年王爺不辦了？&rdo;

軒轅晦起身，雙手撐著窗欞，&ldo;不辦，包括白鬍白蘇，你們也都回去和妻兒老小一道守夜，好好過個年節。&rdo;

白蘇趕緊道，&ldo;二位殿下身邊怎麼能少了人伺候？&rdo;

軒轅晦擺手，&ldo;不必，咱們肅王府哪來那麼多講究？咱們這有守寧也就夠了。&rdo;

趙詡瞥他眼，&ldo;王爺體恤，還不趕快謝恩？&rdo;

白蘇一頓，忙不迭地謝恩退下了。

趙詡轉頭看軒轅晦，&ldo;王爺不是素喜熱鬧的，怎麼突然轉性了？&rdo;

&ldo;嗯……&rdo;軒轅晦側過頭，&ldo;成日裡勾心鬥角，滿腦子都是鄧黨、回紇、肅州上下。一年也就一次元日，就想什麼都不管，只咱們兩個人清清靜靜地守夜說話。&rdo;

趙詡低頭，笑了笑，&ldo;是麼？&rdo;

&ldo;揚光……王妃，&rdo;軒轅晦湊過來，&ldo;你那字固然好，可我覺得還是&l;王妃&r;順口些。&rdo;

趙詡不置可否，&ldo;不過是個名號而已，隨王爺喜歡。&rdo;

&ldo;你近來有心事，&rdo;軒轅晦在他身側坐下，握住他手，&ldo;可是潁川郡公府之事？還是我二哥之事？你我曾約法三章，彼此之間不可相互欺瞞，有何事不能言？&rdo;

這些年勤練武藝，他的手早已不復當年細膩柔軟，指節處更有了薄薄一層繭，可趙詡仍覺得二人手相貼之處隱隱發燙，一直燙到人的心裡去。

&ldo;與大業無礙，&rdo;趙詡最終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ldo;我只是在想，殿下登臨大寶之日，我該何去何從。&rdo;

軒轅晦顯然愣了愣，又笑道，&ldo;我登臨大寶之日，難道不是你母儀天下之時？&rdo;

趙詡靜靜打量他，端詳他面上神色，笑道，&ldo;殿下垂青，詡感激涕零。只是若我佔了這元後的位置，那殿下的元後嫡子，又去哪裡找呢？&rdo;

似乎方才已猜到趙詡所想，軒轅晦此番倒是並未遲疑，&ldo;父皇仍在，我不想去窺伺帝祚。更何況，只要皇位最終還在我軒轅氏手裡，那儲位於我，也不過浮雲而已。&rdo;

趙詡勾起嘴角，&ldo;此處並無旁人，你我皆知，軒轅氏天下早已盡在王爺肩上，這大位，王爺如今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rdo;

皇帝長成的五個兒子，三個均在鄧後膝下，獨孤貴妃所出的汾王儼然也大限在即，這麼一看，若是不想讓鄧翔成為天啟朝的王莽，恐怕最終也只有軒轅晦能擔大任。

軒轅晦皺眉，&ldo;待到那時再說，如今何必庸人自擾。&rdo;

&ldo;三宮六院，艷福齊天，怎麼到王爺的嘴裡就成了庸人自擾了？&rdo;趙詡似笑非笑。

軒轅晦